秦风幕这才松了口气,在她眉心轻轻一吻,“接下来的事情交个我便是,明日的这个时候,墨门暗卫会集体出动,你趁乱就走。出宫后莫要回头,我会立刻赶去与你汇合。”
荣彦晞点头,“放心,我省得,你只管去取东西,得手后让人来找我便是。”
深吸一口气,只要拿到东西,他马上就带她走。这魏继他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离开之际非得剜下他一双眸子,剁他一双手,打量着不能让自己的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受辱便是。虽说她的功夫与心智,他百分百放心,但作为男人,是容不得旁人碰自己的妻子的。
一想起白日里魏继背了荣彦晞,秦风幕的脸上又泛出了黑线,“白日里的事情你当如何赔偿与我?”
荣彦晞挑眉,“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你昨夜不是也搂着华阴太后卿卿我我吗?你尚且做得,我又如何不能?”
“你是女子!”他愠色。
“女子怎样?还不是人生父母养?”荣彦晞不甘心道,“你且能做的,我必能做得。这便是要告诉你,若然你敢不守夫道,休怪我红杏出墙。”
“你!”他盯着她,“不要脸的丫头。”
荣彦晞嫣然媚笑,“还不是师傅教导有方?”
他无奈的摇着头,诚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旁得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这没脸没破的功夫,连带着做事都下作无数。果然是因果报应,如今他算是自食其果。
顺手将她拦腰抱起,一步一顿朝着床榻而去。长袖轻拂,那魏继如同包袱般连着被褥被打包卷到墙角。
轻柔的将她置于床榻上,秦风幕眸色温柔,“你这个眼睛将将痊愈,可要小心。”
她点头,清浅道,“好。但凡能见着你,便是极好的。”
指尖轻轻撩开她额前的散发,“瘦了。”他轻语,而后将吻清浅的落在她的耳畔,“越发的轻了,这般消瘦,如何给我生儿育女?”
荣彦晞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谁要给你生孩子。”
“你这太子妃不给太子绵延子嗣,难道还盼着我三妻四妾?”他挑眉。
“你敢!”她凝眉,嗔怒。
轻笑一声将她压在身下,长袖轻拂,帷幔落下,好一室的春风旖旎。
白日里应付着彼此的贪婪角色,这魏继倒是好打发,三言两语便被荣彦晞收拾了。她反倒担心着秦风幕,毕竟那华阴太后心思格外厉害,寻常人是断断无法敌得过的,否则她一个女人如何能执掌黎国大权十数年?
心下有些担虑,不知道今夜的行动是否顺利。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自从她进了宫闱,便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目光追随着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有种隐藏的危险。
夜幕垂落,她听得慈宁宫那头又找了北木思将军,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明亮的寝殿内,不似以往的灯光氤氲,反倒有了几分凌厉。
秦风幕走进去的时候,面色有些沉冷,心头显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今日的华阴太后一改先前的衣衫不整,如今却是正襟危坐,眉目间晕开朝堂上才有的威仪,诚然是母仪天下的姿态。她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品着香茗,见着北木思进来,却只是稍稍抬眼,“来了?”
“太后娘娘?”他心头一沉,目光却快速的掠过四周,嘴角微冷。
“今日哀家得来一密报,说是在一条河边,找到一具尸首。面目俱损,教人看不清容颜,但是瞧着掌心厚厚的老茧可以断定乃是武将出身。底下的人顺藤摸瓜,竟然找到了一样东西。不知你认不认得?”说着,便有人奉上一柄弯月短刃。
秦风幕冷冽笑着,“这是臣下的东西,自然是认得。”
“哀家还当你不认得了。左不过这北木思大将军可还记得这东西出自何处?彼时你是如何承诺的?”华阴太后冷笑两声,外头骤然冲入大批军士将秦风幕重重包围,“哀家的眼底容不得沙子,你是自己解释清秦还是要跟哀家动手?”
“看样子……太后是心中有数,否则不会这般对待臣下。”秦风幕慢条斯理的开口,“左不过可惜了北木思那健硕的身子,想必太后可是怀念得紧。”
华阴太后眸色如刃,“你到底是谁?”
“我这厢伺候了你多日,你竟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诚然是个废物。”秦风幕眸色寸寸冰冷,“如今也好,撕破了脸,谁都别想好过!”
话音刚落,衣衫碎裂,一身墨发白裳。
突然天降黑衣人,屋顶哗啦哗啦作响,碎落的屋瓦惊得四下众人稍稍散开。以人为凳,眸色邪魅至绝,唇角微扬便是高高在上的墨门宗主,不可一世的大云太子。
四下响起震耳欲聋的高呼,“参见宗主!”
“你是……”华阴太后连连倒退数步远,似乎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整个人有种见鬼般的触动,“是墨门!”
不紧不慢的撕下脸上的皮面,秦风幕如刀斧雕刻的五官毫无阻挡的呈现在众人面前,烛光熠熠,寒光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