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这圣女做得何其惬意。”他盘膝在床榻上,开始调息养伤。如今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再过几日便能痊愈。他必得尽快复原,这样才不至于放任她一人,在外头为所欲为。
“那你这大牢坐得不也一样惬意吗?”荣彦晞侧躺在他身后,身上的清香不断充斥着他的神经。若不是怕误了他的调息,会惊得他着火入魔,此刻她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秦风幕顾自闭着双眸,百汇处冒着缕缕白烟,却道,“昨儿个纪扬受了刑,不知道明日是不是轮到我了。”
荣彦晞低低笑着,“那你是上老虎凳还是抽鞭子?横竖没人能伤了你,总不至于你也找个借口,说是圣女一族吧?”
敛了功,在她这里怕是做不到平心静气的。这丫头委实会挑事,总要惹得他动了心才罢休。看样子方才对她的惩罚,委实不到位,以至于他这个小徒弟总要触犯他的禁忌。殊不知这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你确定可以这么做?”他挑眉看她。
顺手拦过她躺在自己的膝上,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惹得她被挠了痒痒般咯咯轻笑着。听得荣彦晞道,“自然可以,此次只要夺了王牧的金锏,料他也翻不起大浪来。只要除了王牧,迁国自然不攻自破。”
秦风幕点了头,“你想过没有,若是此计不成,你会有危险。天不下雨,你顶着圣女之名,怕是要送去祭坛火祭的。”
她抬眸看他,指尖拂过他的脸,“你肯吗?”
他轻笑,“如何不肯?”语罢,笑得恣意,“若是他们将你火祭,我便以大云皇妃罹难之名兴师问罪,势必要迁国以天下来葬。”
“举国来葬?”她一怔,随即笑得恬淡而得意,“这般血染江山,那我岂非成了人人口中的妖孽之辈?祸水之流?”
秦风幕在她鼻尖轻轻划过,“便是没有血染江山,如今也荼毒一国的皇子,这祸水之名早已逃不得。横竖都是这个结果,跟着我这个妖孽,你也只能当一回妖孽了!”
“宗主好气魄,彦晞拜服。”自称是妖孽的,自然是好气魄的。
他谩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你不管损我什么,自身都逃不得干系。”
荣彦晞笑着,却见他拾起她的柔夷,与她十指紧扣,犹豫了片刻才道,“丫头,来日我将以天下为聘,你可愿意?”
那一刻,她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一下,却是稍纵即逝,没能教他看得清秦。有些事情,心里清秦最好,有些话却不能说出口。有些故事,终究不会有结果。
然,她却是不甘心,一心要去试一试的。
秦风幕,我愿意用性命去搏一把,但愿还能有这个机会与你携手站在至高峰。不管将来会怎样,如今我便是你的,而你也只能是我。此生若然相负,我便与你同死,也不叫你爱上别人。
良久没能听到她的回答,秦风幕眉目微敛,也不再问。
她只是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不管世事如何,不管将来怎样,我只要眼下。秦风幕,我困了,让我睡一会,明日我还要练习大傩舞,委实累得慌。”
他当然明白,世事无常,如今天下未定,说这样的话诚然是为时过早的。拥着她,秦风幕低低道,“睡吧,我守着你!”
丫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荣彦晞一觉醒来的时候,秦风幕早已不见了踪迹。身上不知何时穿好了寝衣,她不觉轻笑,这厮何时动作这般仔细,是担心白日里有人进来瞧着她不着寸缕的身子,故而心生邪念?何时墨门的宗主,也有这厢细软的一面?
但……
大傩舞势在必行,一刻都耽搁不得,而且此事必得传出去。不知秦风幕会如何做?他惯来如此,也不消与她说个明白。整日与她厮混,却也不说下一步行动,是放任她一人为所欲为,还是……另有计划?
温骅站在深巷中,身后不少墨门黑衣人伫立,“宗主有命,定然要将声势闹大,势必要将军府也掺合进来,最好能激怒王牧。明白吗?”
黑衣人悉数行礼,“喏!”
身后众人皆散,温骅这才幽然转过身子。王牧素来不喜鬼神之说,如今却想用荣彦晞来达到遏制众怒,评定江山之效,只可惜用错了主意。荣彦晞岂是他可以碰触,别说秦风幕不会饶过他,天数也饶不得。
九凤临世,岂容轻易染指。
只是这于开……素来心性怪异,不知道荣彦晞能不能过得惬意,能不能……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不知这丫头还会不会喝酒?乖乖,别再醉酒误事就好!
秦风幕已经通知了他按照计划行事,如今只等着荣彦晞的大傩舞,只要王牧出手,此次定能一击即中。
如今满大街都在传颂着圣女之名,久旱即将逢雨。
刘世快步走进将军府,王牧正在院中练着拳,“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将军,出事了。”刘世深吸一口气。
却听得王牧收了功道,“出事?出了何事?难道是那群百姓又要将你绑缚祭坛?”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