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仿若现下是用不着秦风幕的,如此热闹的场面,少了即将粉墨登场的主角可怎么行?左不过是做戏,那就要做全套。
王牧,你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过我这手嫌脏,不愿沾染血腥。而你的命,自然要由你自己断送,杀你的大有人在。
轿辇缓缓抬过长街,抬向迁国都城内最高的祭坛。那里,曾是上一任圣女执行火祭的地方,是整个迁国最神圣最神秘的所在。
地上一块石刻的圆盘,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路,还有一些教人无人识别的类似象形文字的符号,大抵是一种祭祀的印记。无根刻有诡异符号的冲天石柱巍然而立,如同巨人的五指,高耸入云。正中央是祭坛,上面有一个石台,立着一个十字木架。底下可以架起柴薪,定能将人彻底焚化。
鸾轿缓缓抬到祭坛之下,刘世撩开帘子,“圣女,请吧!”
荣彦晞冷笑,柔若无骨的姿态,慵懒的睁开眸子。便是这眉睫微扬尽显风情,足以教人迷离心魄,不忍再送她上祭坛。
祭坛的火太过炽烈,却比不上她眼底的眸光,凝眸便是惊心。
徐徐起身,荣彦晞起身走上白玉台阶,站在台阶上往底下看,却见百姓伏跪高喊圣女赐福。想来所有人都将此次蝗灾的希望都寄诸在她身上,委实可笑。殊不知求人不如求己,与人送无辜的人去死,还不如大家齐心合力共度难关。
想来,这是一种心理安慰。
古时候的人,对于这种天灾**无力更改时,便以心托鬼神。
很不巧,她当了一会舞姬,如今再当一回圣女。不知这血魄珠看到这么多的烈焰之火,不知道会不会疯狂的发作?
唇角冷笑,她继续往上头走,视线飘落,却看见不远处的温骅。头戴斗笠,谨而慎之。她想着,既然他们被抓,明显杏花春雨也暴露了。温骅能出现在这里,证明他尚有自知之明,逃开了一劫。
王牧既然有她的画像,自然也逃不了温骅的画像。
这样一个文弱书生,若是被人追杀,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场极为滑稽的大逃亡?
荣彦晞冲着温骅稍稍颔首,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既然王牧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王牧太过惬意。想来这迁国数百年的圣女信奉,要在她这里被打破的。
站在高高的祭台上,荣彦晞胳膊张开,被绑缚在十字架上,士兵们快速的搬来柴薪,架在四周势必要将她烧死。
“各位父老乡亲。”荣彦晞忽然开口,诚然将刘世吓了一跳。一路上,未曾听得荣彦晞开口,原以为她会为了牢狱中的丈夫,奉献自己。没想到……不由的心下一惊,却猜不透荣彦晞到底要做什么。
见她并无反抗与挣扎,刘世也任由她去,左不过是想求情罢了!可笑,一旦被选为圣女,百姓岂会放过她!须知在百姓的潜意识里,唯有烧死圣女,天下才能重获太平。
荣彦晞继续喊道,“我乃圣女临世,但此时此刻却不是我飞升归去之时。天道轮回,天命不负。眼看着我迁国子民深受天灾**,我诚然心痛不已。但天命许我人间寿命,教我不得早早归去,天下重任未能完成,岂能唤我魂归?”
刘世一惊,“圣女还是别多费唇舌,如今天灾**,定是天主召唤圣女归去。只要我等送了圣女归去,便可平息天灾**。”
语罢,手一挥,士兵们越发快速的搬运柴薪。
荣彦晞笑了笑,眉心的火焰标记熠熠生辉,“那便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刘世凝眉,世间竟还有这般女子,生死一线还能如此从容不迫?
“我赌百姓会让你亲手解开我的绳子,而后放我离开!”荣彦晞美眸熠熠,眸光若琉璃色,辗转迷离撩心魂。
刘世冷笑两声,“痴人做梦!”
“是吗?”荣彦晞轻笑,“那你我不妨试试。”
那一刻,刘世有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她太自信,太美丽,以至于根本不似圣女,反倒有种妖孽临世的错觉。
是的,她是妖孽,祸国的妖孽。
已然祸了韦国,那这迁国惹上她,自然也是岌岌可危的。
羽睫微扬,飞扬的眼线如同惊悚的双目蛱蝶图案,诡异而尽显妖孽之色。她美得不似凡人,却不知她行事作风也不似常人。
“各位乡亲父老,昔日我教你们以火焚烧蝗虫,如今收效如何?”一语既出,底下便有百姓议论纷纷。这一招诚然是有效的!
虽说不少良田皆被焚毁,但是蝗虫的数量也是急剧下降,如今蝗虫之灾已经驱赶得七七八八。眼下没了稻谷,百姓便以烧死的蝗虫为食,到真的活了不少人。如此一说,便有人立刻惊叫出声来,认出这便是昔日坐在木轮车上的俊朗男子。
当下百姓纷纷跪地,高喊着圣女赐福。
许是没料想到眼前这名女子,诚然就是昔日散布谣言之人,刘世顿时慌了神,急忙拦手招了一名士兵上前,“速去禀报将军,事情有变。”
眼见着那士兵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