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是杀他的时候,何况她也根本杀不了他。荣彦晞忽然圈住他的脖颈,身子轻轻颤抖,“帮我杀了他!”
秦风幕抱着她,“时机未到。”
羽睫微扬,荣彦晞突然跳下他的怀抱,“那便我自己来!”环顾四周,早已没了韦素的踪影,他挨了秦风幕一掌,此刻已然离开。
拾起她的手,秦风幕目光有些微恙,“会有机会的。”
纪扬快速转回,“公子,成亲王府出了事。”
“何事?”秦风幕冷眉。
“好似官军杀了不少人,成亲王府的随侍出府,竟遭官军屠戮。现下小王爷已经动了怒,想来是要闹开的。”纪扬道。
嘴角微扬,秦风幕冷了眉头却不说话。
良久,才听得赵嘉沉重的脚步声,而后是一声冷哼,“王牧欺人太甚,竟敢纵容手下官军随意杀人!如此草菅人命,小王定然不会轻纵与他。”说着走进门内,冲着秦风幕道,“秦兄放心,此事包在小王身上。诚然不会让他再行杀戮,此事定要上禀天听,断不能让王牧再为所欲为!”
秦风幕躬身,“多谢小王爷。”
直到出了成亲王府,上了马车,荣彦晞才道,“是你下的手?”
闻言,秦风幕哂笑,“自古功高震主,你当君王会容得下王牧吗?我左不过是给皇帝一个理由,彻底挑开帝君与功臣之间的嫌隙罢了!”
荣彦晞撩开帘子,看一眼渐行渐远的成亲王府。可恨没能杀了邢昂,下一次她绝不会错失良机!美姬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
“下一步怎么做?”荣彦晞冷问。
秦风幕的指尖掠过她的眉心,“自然是等着消息,朝堂之上想来会有一番争论。迁国的文成武将各成朋党,想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岂不闻文人有笔如刀,自然能割开帝君的皮肉,却放出王牧的血。”
王牧骁勇善战,只要王牧一死,势必军心动摇,迁国便不足为患。
而能杀王牧的,帝君。王牧自诩忠臣,秉承忠孝节义,故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荣彦晞不说话,她知道,这种官军屠民的消息会不绝于耳,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王牧大军乃盗匪之辈,肆意屠杀百姓,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军以民为本,那秦风幕便要动这迁国的百姓,借此瓦解王牧大军的民心。
失了民心,又被君王猜忌,那王牧的命也算活到头了。
当日,紧靠这些还不够,光禄大夫于开也是少不得的人物。自古谗臣与忠臣就是死敌,此消彼长的死敌。
只要谗臣够聪明,就会明白什么是时机。
而于开,委实属于够聪明的谗臣。
于府门口,不少人鬼鬼祟祟的往内瞧,于管家快速的跑回堂内,见着于开便道,“老爷不好了,外头好多不明身份的人聚在府门外,不知意欲何为。”
于开官服在身,长得眉清目秀甚是俊逸非凡,然面上涂脂抹粉,显然不是寻常人可以为之。一双圆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眼角眉梢稍稍一抬便是风情万种之态。整了官帽,于开冷哼两声,声音尖细非常,竟有几分娘娘腔,“诚然是王牧那老家伙,果然是反了他!”
管家忙道,“老爷还是莫要出去,不定他们要作甚,若然伤了老爷可怎么得了?”
“哼!”于开一手兰指,“他敢!本官便是借他十个胆,看他敢不敢动本官一根毫发。否则皇上那里,本官便参他一本,委实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音落,于开哼哼唧唧的朝着外头走去。
上朝是大事,诚然不可耽误。
上了马车,于开冷蔑轻笑。谁知快到宫门口时,马车突然停住。
于开那尖细的嗓门瞬时扯开来,“放肆,也不看是什么时候,还敢耽搁!”撩开帘子那一刻,寒光乍现,让于开一下子跌坐在车内,兰指抖动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大胆,你们到底是何人?竟敢拦、拦本大人的轿子。”
外头那军官于开诚然是认得的,竟是王牧的部下刘世。
不由的撑起身子,于开面颊抖动,上头的脂粉都要抖落下来,可见愤怒异常。咬着牙别扭的下了车,于开冷哼,“怎么,你们这是要作甚?”
刘世下了马拱手道,“属下奉将军之名搜查奸细,将军之道为确保宫闱安全,各位大人还是徒步进宫为好。若是不慎将奸细混入宫闱,怕是要惹出大祸的。大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