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冲锋陷阵,挡下千军万马。”
虽说是女子,悍勇起来,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在。
东拉西扯的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想让他开心一些。这样的心情,他又岂会不懂?
亦只能叹口气,将这些事情放在一边了。
正在和钟情说话的时候,佩深匆匆进来,将火漆密封的紧急军报送到了他面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为天子,就是这般悲催,想安安静静和自己的姐姐说一会儿话,总有那么多事,急着等他处理,似是多耽误一刻,就会天塌地陷一般。
他也只能苦笑,将密封的军报拆开,只看了两眼,面色就已经变了。
钟情亦好奇的将脑袋伸了过来,墨色字迹不过寥寥几行,信末尾处,是一对应龙纠缠的朱砂印。
这是东海军督的私印,送军报过来的,是久未曾与天启联络的季城。
昔日先皇说过,季城是有名将风范的人,不动如山,动则如雷霆霹雳。自镇守东海以来,每一次,他送军报入京,都是堪称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一次看来也是如此,军报之中写的颇为简练,只说杀戮碎岛边防军夜袭东海军督府,已经被击溃。但因碎岛此举等同开战,如今东海军督府已将沿海各郡军队及战舰集结完毕,列阵于海岸线上,只要天子一声令下,即刻可以灭了杀戮碎岛。
钟情倒吸一口冷气,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军督不是和那个碎岛戢武王关系挺好的么?这就开杀了?”
成贝俊辞也是颇为疑惑。他接任帝位虽说没有多久,但边境军务是大事,一早就弄清楚了,昔年碎岛内乱之时,是北隅皇朝支持戢武王平定内乱重登帝位的,季城镇守东海郡多年,便是因他和碎岛王室私交甚笃。从以前的军报呈文分析,杀戮碎岛国民彪悍,且是海贼出身,境内境外情况复杂,原本并不是北隅打算征服的对象。倒是宁愿扶持与北隅友好的政权,让他们自己牵制境内就足够,局面骤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也有些吃惊。
当即便吩咐钟情,遣人分别去内阁和六庭馆,将碎岛相关的公文全部搬过来,持中殿中原本还有一匣与碎岛相关的加密文书,如今,也到了该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知道后面的事情,并不是自己能轻易插手的,钟情便先退下了,留成贝俊辞一个人在书房挑灯夜战。
朝野中被埋没的秘密,渐渐湮没在文书之中,成贝俊辞翻看之前碎岛两次内乱的文书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疑惑,到最后,打开封印秘密的玉匣,却见里面只是短短一张两指宽的纸条,似是飞鸽传书的小条。
昭武十九年九月,杀戮碎岛之主,槐生淇奥卒。
信末依然是东海兵府的朱砂印,就算年深日久,依然色如鲜血。
从零零散散的奏章军报之中也能看得出来,戢武王一生之中,有两次濒死,第一次是因女子身份暴露,被自己手下的武将追杀,险些丧命,却在季城的扶持之下,以重伤之躯逃出重围,数月之后浴血重归,再度踏上王座。
而第二次,则是东皇叛乱,据说戢武王众叛亲离,被东皇的部队围在云梦泽,战死沙场,至死不屈,首级被悬于城楼示众,但数月之后,北隅大军压境,拿下东皇,带回去的,便是死而复生的戢武王。
据说被东皇斩首之人,只是戢武王身边亲信女将。戢武王但凡出征,定然戴着银色面具,轻易不露真面目,人死之后,悬于城楼的首级,寻常人也看不清楚,北隅轻易便可解释,说东皇不过是以面目相似之人,冒充戢武王。
戢武王是杀戮碎岛之救赎,号称一个人就可以扫荡千军的武神,怎么可能轻易被凡人杀死。东皇叛乱在北隅的帮助之下被镇压,戢武王在季城的帮助下,再度重回王座,而北隅,亦因季城与戢武王在战场上结下血之同盟的缘故,将季城留在东海郡,维持碎岛与北隅之间的平衡。
谎言编的太过于完美,连成贝俊辞都未曾怀疑过,此时看见这尘封多年的纸条,他才骤然觉得全身发冷。
如果槐生淇奥已经死在了昭武十九年,那么,如今坐在碎岛王座之上的那个人,又究竟是谁?季城不过一个武将,手中却握着一个国家的兴衰存亡,君主废立,这样煊赫的权势,到底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