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开恩,怎么能让你做了娘娘啊。如今得了势,连娘家人死活都不管啊。都没有良心的,要那么多权势做什么?”
简直是让人听不下去了。
分明是人善被人欺,若是让她哥过来,看老太太还敢不敢这么撒泼。上官染烟气得脸色煞白,忍耐着,再看过去,那哪里是她的姑母,分明就是个老妖怪,简直就是仇家派来整她的,再多的同情心,也被这样闹得一干二净。
她起身想要走,却总觉得不能将这么个撒泼闹事的老太太就这样撂给太常寺料理。太常寺的人又没有犯下什么罪过,凭什么糟这种罪,正犹豫的时候,殿所的大门被人推开,站在外面的,正是这些日子深居简出的季游陌。
季游陌微微冷笑道:“我现在人就在这里,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何必为难上官妃。上官妃再怎么无良不孝,也有正妃的身份在,老妇无礼,是想要被拖出去赏二十大板么?”
一席话下来,竟然震得老太太停了片刻,大约是冷静下来,想到这位昔日耀武扬威的季妃如今不过是个更衣了,歇了片刻,又哭道:“你害死老身的孙女,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放过你。”
“凭你也配跟我拼命?”季游陌冷笑道,“要拼命就尽快动手,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先死。”
她这阵子也待得够憋屈了,宫里随便哪个都比她大,说到涵养功夫,也不至于动手跟她打架,正好找个不知死活的练手,一口气好出。
老太太也就说说而已,却不敢动手,只在原地抽抽搭搭。上官染烟无话可说,染香低声劝:“娘娘千万息怒,都是身份贵重的人,保重身体为要。老夫人今日情绪不稳,实在不该在宫里闹事,不如请谢大人先送老夫人回去吧。”
岂料那位听见这话,哭得更加凄楚,口口声声说没有天理,喊着喊着,竟然连北辰郁秀莲都被她攀扯了出来,说是要面见天子,求个公道,大不了一家人死在一起,也不能轻易放了作孽的贱人。
上官染烟都觉得听不下去了,后宫里哪个不知道季游陌该死,北辰郁秀莲要护着她。德太妃也没说过一个字,恨得牙痒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失势的诰命夫人来讨公道,说这样话,可不是找死么?
她正打算开口拦阻,却听季游陌剧烈的咳了几声,抬起头来时唇边还隐约留有血渍,想来是激怒攻心伤到血脉了,面上却一派冷然道:“你要公道,我就告诉你何谓公道,当初你们求着我,让我收留你们家那个小贱人,是她出卖我在先,害我沦落到这种境地,死无葬身之地,是她应得的报应,若是天理昭昭,就该让你们上官家一门上下全部去陪葬,才能解了本宫心头之恨。你还敢在本宫面前嚣张?”
这番话,说得实在太重,连上官染烟都被骂在内了,登时惊得有些目瞪口呆。染香慌忙扶着她道:“娘娘,这些话都听不得了,娘娘金枝玉叶,何苦跟低三下四的人计较,容奴婢扶娘娘回宫歇息吧。”
愤怒过度,简直气昏头了,她也懒得再问这边是非,随他们要死要活都是自找的,上官染烟一怒之下,就带着染香直接走了,留着季游陌同老太太继续吵去。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傍晚的时候,上官染烟总算将气顺下来,坐在前厅喝茶,叫了太常寺的人过来问,听说老太太已经回去了。
不由冷笑道:“那么能闹的,怎么不在宫里过夜?”
开什么玩笑,那种身份的人若是想要留在宫里过夜,怕是第二天就得杖责一百撵出去终身不得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