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在宫里晃悠了。
单说受伤的话,她比小玫伤的重,若不好生休养,怕是会落下后遗症。但在这宫里,也不能一躲了之。她又不是小玫,若是她七八天闭门不出,流言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至于面色苍白一脸病容,那倒好说了,宫里人都知道,季妃向来身体不好的。放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当年修习术法的时候过于刻苦,以至于伤了身体。让刻薄些的人议论,就是说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怨气缠身遭的报应。
身为宫里人,就这么一回事,真是受的够了。再怎么撑不住,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不然如何震慑六宫?
稍微缓过一口气来,就跑去太阴殿,借口说是看上官绾绾的功课,其实还是想看看小玫伤的怎样了,结果听说小玫人在观星阁,门也用术法封印着,就算她自己身为正妃,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解不开人家设下的封印,也是毫无办法。
心里不免又有些动怒,心想那位还真是够嚣张的,太阴殿上上下下都是祭祀女官公用的地方,观星阁也不例外,小玫又不是祀嬛,凭什么占着地方还锁门?
一动怒就有些气血翻涌,头也在隐隐作痛,险些站不稳,落梅忙上前一步扶住她道:“娘娘也当心点,咱们不是过来看上官姑娘的么?那得往文渊阁那边去。”
她自己也有数,旧伤未愈,若是像这样一再动怒,落下病根就是必然的事情了。何必为了跟别人怄气伤自己的身子。再说了,太阴殿来来往往的女祭里,也有一部分是皇甫明月的人。闹大了给别人看见,也不是那么回事。
只能忍下来,再移驾去文渊阁。上官绾绾是在的,坐在靠窗边的位置,面前摊开一大堆术法卷册,正看得聚精会神,连季游陌走到身边都险些未曾察觉。看见季游陌的那一瞬间,又立即跪下请安,动作太慌乱,险些从椅子上滚下去。
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这态度真能打一百分。季游陌笑笑,叫她起身,自己却坐在她方才坐着的位置上,随手翻着上官绾绾看的那些卷册。
都是基础理论方面的东西,看着是挺光明正大的。但只要眼角一瞥就知道,南面阴暗角落里放的那些记载咒术与怨灵法阵的暗卷,不久之前,必然也被人翻动过。
翻动过也没什么,本来就是季游陌让她看的。只是,即便有她的吩咐,大白天还是不看那些东西,想必是为了避别人的耳目吧。年纪轻轻的,这个丫头做事倒是小心的很。
漫不经心的翻着上官绾绾记录的笔记,看到不够详尽的地方,就随便指导几句。说着说着,像是无意似的,她说:“前两天的功课,做的就挺不错的。”
往前推几天呢?这半个月上官绾绾都没有给她交过什么功课,至于指的是什么事情,两个人心中都有数,只不说破罢了。
上官绾绾道:“徒儿资质驽钝,也全靠师尊提点了。”
季游陌笑笑,道:“你算是聪明的了,这宫中修习术法的女子原本就不多,像你这样的资质,再努力一些,就算越不过我与皇甫昭仪,总不至于被别的人压着。”
那个别的人,自然指的是颜寂了。
上官绾绾低声应道:“徒儿惶恐。”
“惶恐是应该的,只是,你家里既然送你进来了,什么事情,就没有敢不敢这一说了,原本也没有退路,别人挡到你的话,该怎么做,你自己也该有所觉悟。”
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上官绾绾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肯为她做到什么地步了。
有什么办法呢?地位低微的人,生死前途都捏在身在高位的人手上,这年轻的女孩子面上平静,心里,怕是早已经暗潮汹涌了吧。
走在路上的时候,落梅又低声劝她,“娘娘若是真下定决心要对付颜寂,婢子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这般凶险之事,还是咱们自己做吧,交给那个孩子,总觉得不放心,可别回头被她害了。”
季游陌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驱使上官绾绾么?”
落梅道:“是为保娘娘双手干净吗?只是,真有什么事,若是日后给陛下查出来,还是会牵扯到娘娘身上,反倒不如咱们自己动手来得隐秘。”
季游陌轻轻摇头,道:“不,你猜错了,我利用上官绾绾,是因为,仅凭我一人,根本没把握对付她。”况且,幻境之中的东西原本便是虚的,往幻境里藏东西,岂不是易如反掌,也许那地狱一般的景象,不过就是已经幻灭的现实中留下的记录。只是,能伤人有多重,就看术者自身的力量有多强大了。
那个人还是不行,因为她不仅活着出来了,还准确无误的伤到了布阵的人。
棋逢对手,怎么能不好奇对方到底是谁呢?前前后后都想透,她又将墨雪叫了过来。
“去绿玉轩一趟,问下季妃现在怎样了。”
墨雪愣住了,“主子,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
“就现在去,拖到明早,就没有意义了。”
她痛得要死,身体像是被一寸寸砸碎了似得,但心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