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功在社稷,她的事,本宫自有打算,宛容有这闲心,倒不如多帮陛下抄几卷经算了。你那字,虽然没有人家的能看,但人家不肯写,你也该上进些。”
“娘娘教训的是。”
“本宫累了,宛容若无事,也该回去休息了吧。”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柏舜一走,落梅便过来将几案上的点心与茶盏收走,迟疑间便对季游陌说道:“娘娘,宛容一再挑拨,想挑起娘娘对颜寂的敌意,娘娘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季游陌略笑笑,道:“你看我像是受人挑拨的人么?”
落梅沉默不语,她自然知道季游陌向来精明,但她人在白花馆伺候着,又岂会察觉不到季游陌背后所做的动作?因此才担心。
季游陌道:“我若做什么,也是自己拿定主意才做的,与别人并无关系。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同理,就算落梅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听了。
落梅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便先退下了。留她一人在正殿之中静静翻看典籍。好不容易才将心静下来,投入到繁复的术法之中,谁知没隔一会儿,便见落梅又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什么事?”季游陌颇为不悦的扬眉。
“娘娘,是太常寺少卿谢大人求见。”
季游陌不由将手中卷册合上。太常寺是内廷六部之一,主管内廷眷属来往的一些礼制上的事情。她与娘家人甚少来往,成年累月是不会见到太常寺的人的,此时骤然被求见,不由心中有些疑惑。
她想了片刻,便问落梅道:“谢大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落梅答道:“说是上官娘娘家里有人想入宫觐见,所以过来问下娘娘的意思。”
这么一说,季游陌险些笑出来,便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家的人要来,问我做什么?我什么时候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了?”
落梅道:“谢大人说,的确是问过上官娘娘的,之前给明成殿递了折子过去,那边一直没有回应。他们也不好一催再催。总不至于不放人进来。因此,才说过来问下娘娘的意思。”
“要入宫的人,身份想必很特殊吧。”
若是寻常人,等着也就等着了,仗着宫里有个把亲戚就想要入宫,就算让等个十年八载,也没什么稀奇的。
落梅也笑了笑,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我听谢大人说了,是上官家的老太太和六小姐,因此不敢怠慢。”
季游陌听了,却更为疑惑,便问道:“哪门子的太太?又是哪门子的小姐?上官谨不是只有上官染烟那一个妹妹么?我之前也听说,他们兄妹两个的母亲不是当年都死在流放途中了吗?”
“娘娘有所不知了,那位老太太,是权太妃幼弟上官尘的夫人。当年权太妃还在的时候,上官尘原本是钦天监副使,后来上官瑾得了大祭司的位置,就寻了个由头,将那位副使大人外放了,如今还在岭南那边做县令呢。上官尘两父子都在岭南,这位老太太守着当年权妃一脉的女眷还在府里住着。娘娘之前也是去过上官府的,应该是没留意吧,那一家人,从前被撵出去了,后来还是上官妃再三劝过大祭司,才又接回去的,还是住在府里东院那边。地位自然是不比从前了。”
这倒也并非难以理解,经过太子血脉疑案之后,受牵连的人太多,以致前朝术法人才凋零。北辰郁秀莲惜才,才会任由上官瑾为所欲为。但仔细算起来,上官尘可是他的嫡亲舅舅,权妃一脉无论如何不受上官瑾待见,跟当今帝王沾亲带故的人,内廷也不愿过于得罪。
“那个六小姐又是什么人?”她接着问道。
“是老太太的孙女,上官尘次子上官远的嫡女,在族里排行第六,论辈分是上官妃的侄女。”
“什么嫡女?他们那一家,从权妃那会儿算起就是庶出了。居然还敢在内廷提身份么?”
落梅笑道:“大祭司对他们家东院那帮人向来不假辞色。倒是上官妃向来心软,对他们还挺照应的。这次恳请入宫,却被上官妃拒绝,想必是提了让上官妃也觉得为难的请求吧。”
季游陌冷笑道:“精明算计到这份上了,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带着那么个年轻貌美未出阁的小姐入宫,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