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规矩之内,也不该破例。”
不仅将北辰郁秀莲的好意硬推了回去,还摆出冷脸,不再与北辰郁秀莲说话。面上守着君臣的礼数,实质上,眉目之间的冷淡看也看得出来,北辰郁秀莲自生下来起,也未曾见过有人对他这般不敬。
心想这人怎样这般可恶,明明是女子,固执古板的这种程度,简直活脱脱一个易总宪站在他面前谏言似得。
原本是要在长秋殿宿夜的,一怒之下,也没让让君书侍寝,转身便回了持中殿。之后一连数日也未曾再踏入长秋殿一步。即便如此,长秋君依然若无其事,该干嘛干嘛,并不将帝王的冷待放在心上。
虽然性格为人完全不同,但这丝毫不将皇帝放在眼内的作风,倒是同小玫有几分相似。内廷中人不免心内又犯些嘀咕。
这位天子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偏喜欢这些待他淡漠的女人,可惜别的人,身份低微如履薄冰,就算看在眼里,也不敢学人家作死。免得真激怒皇帝,没准就一辈子冷宫了。
易总宪的女儿,毕竟是与众不同的,再怎样,身后还有整个儒门撑腰,就算北辰郁秀莲冷淡她,估计也冷不了多久吧。
内务府副总管陆青后来去请示季游陌,问长秋殿的地龙还要不要去铺,季游陌冷笑道:“陆总管何必自讨没趣呢?咱们那位长秋君不愧是儒门总宪教出来的女儿,一身正直两袖清风。若是受了这特权,岂不辱没家门?你们就算去了,也得给人撵出来。那位再怎样也是柔弱女子,撵你出门还得费力,索性不要添麻烦给她了。”
陆青赔笑道:“娘娘向来能洞察人心,只是,下官之前听说这事情是陛下在长秋殿承诺长秋君的,之后陛下忘了便罢了,若是再想起来,下官的脑袋怕是放不稳当了。”
季游陌道:“怕什么,听本宫吩咐,日后在陛下面前,本宫自然会为你担待,难道你是怕本宫担待不起?”
陆青忙磕头道:“那自然是不敢的,下官一向仰赖娘娘照应,娘娘既然如此说了,下官照办便是。”
陆青跟着季游陌办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倒不是存心趋炎附势。只是内廷眼下既然以季游陌为首,他身为内务府副总管,说白了就是给内廷办事的人,就算自持身份,好歹也是从一品的内廷官员,也不得不与季游陌打好关系。
身为奴才的人,心性再高,姿态也得低到尘埃里,相处这么久,还是觉得,季游陌这人阴阳怪气喜怒无常,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子。
即便如此,地位悬殊也是事实。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听吩咐办事。再怎样,季游陌也比那位长秋君强吧。想想易总宪在御史台的时候,上上下下都容不下半分差错。御史台那边叫苦连天。后来易大人高升进了内阁,就轮到内阁哭天抢地了。
长秋君当时在内务府查账的时候,也是同样一板一眼的作风,半分差错都不放过,若是要与这样的人相处,那还不如在季游陌手底下战战兢兢凑合着过吧。
倒是都说那位上官妃人好来着,一向随和,待人都客客气气,就算底下人犯了错,也都能设法周全。同样是正妃,和季妃却是天差地别的人品。但久居宫闱的人心里也有数,后宫这地方,肮脏程度仅次于朝堂,像上官妃那样心性单纯的人,终究是管不好的。
往年十一月左右的时候,佛门惯例是要来一些德高望重的僧人做法会朝贺的。为了回礼,北辰郁秀莲也会令内廷中人手抄一些佛经在天启诸寺庙供奉着,为皇室中人祈福。
这也是万般荣耀的事情,内廷之中,无论后妃还是宫女,入了十一月,都会开始抄写经书,以盼能被帝王选中。
许是为了借机缓和关系的缘故,北辰郁秀莲特意命人将经卷与笔墨纸砚送到长秋殿,说是他们易家人的字写的好,人人都练书法,因此就请君书多抄写几卷,供奉佛前,也能显出皇室的诚意来。又说日后难免君书也会有小皇子或小公主,多为儿女积福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