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的说了下去:“掉出来的是我的贴身侍童,侍候了我近十年的小童,你们知道吗?掉出来的并不是他完整的身体,而是被魔兽撕咬后,变得七零八落的尸体,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很惊恐,我知道,他一定是被活生生的咬死的。
我本以为母亲的死已经让我便成了麻木的活死人,可是看见小童的尸体后,我疯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等我终于清醒,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仍旧在地牢里,只是母亲和小童的尸体都不见了,只是牢门外却多了满脸冷漠的父亲和姨娘、方言以及几个长老,他们都一脸冷漠甚至是痛恨的看着我,我却只能茫然的看着他们。
好久之后,我听到父亲问我知不知罪,我不知道父亲问的是什么,便摇头,然后有一个长老就骂了起来,说我禽兽不如,竟然因为事发而杀害自己的母亲和小童,最后还毁坏他们的尸体,想要湮灭证据,又说我母亲水性杨花,居然敢混淆方家的血统,应该把我血祭,以告慰祖宗之灵。
我听着他字字句句的辱骂,却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母亲好像说让我活下去,让父亲亲自给我做滴血认亲,我看着牢门外的父亲,把母亲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周围就安静了,父亲看着我说,他已经亲自给我做过了滴血认亲,已经证明了我不是他方家的种,我茫然,就问什么时候做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没有人回答我,父亲的表情却变的有些诡异,最后拂袖而去,然后所有人都走了,然后我再次被遗忘再了地牢里,后来我饿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等死,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我甚至看见我的母亲来接我了,可是我并没有死,我活了下来,看见了我父亲愧疚的脸,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我母亲死了,小童死了,只要是对我们母子忠心的人都死了,而我也被宗族除名,即使现在父亲发现我的确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母亲也是被冤枉的,却也没有办法再翻案了,家族里大半的势力都被姨娘和方言抓在了手里,长老们也大多听从他们的,怪只怪父亲以前太过信任姨娘,交付了太多权利给她,结果现在不但要不回来,还受他们的辖制。
最后,还是闭关的老祖宗出来,才从姨娘他们手里保下了我,并让家族里的人不得为难于我,依旧让我住在以前的院子,可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我不在是哪高高在上的少主,只是一个寄人篱下被除名的无名小子而已,虽然有老祖宗的维护,他们不敢伤我分毫,但却极尽所能的侮辱我,而老祖宗几乎随时在闭关,对此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忍耐,我都不知道我在忍耐什么,只是如狗一般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方言突然来告诉我,说晓莜要和别的男人定亲了,当时我很平静,可等方言走后,我几乎崩溃了,和晓莜在一起的一切,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勇气,可是我却没有去找晓莜的勇气,因为我知道,我再也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父亲出现了,他让我去找晓莜,他说,他用了族长之位和姨娘他们做了交换,达成了协议,以后不会再为难我分毫,并且还会善待我和我的妻儿,并给我买下了一座单独的院子,让我可以搬出去住,不用再和他们住在一起。
我想了很久,实在无法忍受晓莜成为他人之妻的事实,所以我去找晓莜了,父亲给了我不少钱,让我出现在晓莜面前时不至于太落魄,”说到这里,方诺看着金晓霜笑了一下,“后来的事你都知道,我阻止了晓莜定亲,可是她父亲坚决不同意让晓莜嫁给我,还将晓莜软禁起来,当时我很彷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下意识的住在以前晓莜曾提过的,离金府最近的一家客栈里,后来我就接到了你帮晓莜带过来的信,信里晓莜只写了几句话,我一直记得很清楚,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