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不悦的看了一眼周氏,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皱皱眉。
“我说的有错吗?”周氏没好气的小声嘟囔着。
十冬腊月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卿玉斋内却异常温暖。
夏湘早已将火炉生了起来,顾清彦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还未回来,沁儿和瑾儿早已去睡了,只有段小五精神放松的躺在软榻上,温暖的气息令她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软榻旁边多了一具火热的躯体,令段小五不由自主的寻找温暖,靠了过去,手脚如八爪章鱼一般攀在男人身上,换了姿势继续昏睡。
第二日。
顾清彦抗旨不婚的消息早已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上京贵胄圈,纵使顾家有战功在身,可如此打皇上脸的行为怎能善了,再者顾老爷子隐退已久,早已说不上话了,只怕这顾家长子就要凶多吉少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顾家的笑话。
没想到顾清彦第二日若无其事的去上了朝,位置却不是在官员队列之中,而是在皇上的下首,位置甚至比丞相毛阳平还高,超然的位置让很多不知内情的官员们一头雾水,纷纷交头接耳,却猜不出个头绪,顾清彦一脸淡然的站在那,不悲不喜、不骄不躁。
昭坤帝眼看着心中越发满意,在朝堂上大大夸赞顾清彦“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言论,盛赞堪为其读书人和世家子弟的楷模,但因其抗旨着褫夺官职,将为天子文书,至于那周家小姐,昭坤帝连提都没有提。
众官员一片哗然,心中哪有不知怎么回事的道理,羡慕与嫉妒交杂的目光不停地在顾清彦身上扫过,这哪里是降职?
有些通透的官员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些,这过了气的顾家长子如今身份大不一样了,有隐隐成为朝廷新贵的架势了,他们心中明白这也是昭坤帝找的台阶。
丞相毛阳平当官几十年,一路爬到丞相的位置,哪里会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当即率先出列,高呼,“皇上此举甚为英明,顾文书不肯抛弃糟糠之妻,高风亮节的行为,确实堪当我读书人的楷模,圣上向来以仁治天下,他日史书工笔,也会传为佳话。”
“皇上英明。”一部分官员附和着。
“皇上。”一人悲呼出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儿,正是礼部侍郎周定坤,“顾文书当众抗旨,拒绝赐婚,这消息传得熙熙攘攘,众人皆知,让小女如何抬得起头来?老臣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臣也就去了半条命了,臣请求皇上严惩顾清彦,还老臣一个公道。”
“臣也认为周大人说得极为有礼。”礼部典书赵子宁立即附和,慷慨激昂、激烈陈词,“无视皇室尊严,违抗圣旨当属大不韪之罪,按令当诛九族,怎能如此轻罚?”
这赵子宁是年轻一派的代表,满腹文章,为人却刻板异常,谁的面子都不卖,身为言官,最不会看脸色,常常令昭坤帝也身为头疼,很多次,若不是祖宗有遗训不得诛杀言官,昭坤帝早已砍了他几百次脑袋了。
昭坤帝的眼神已经很不善了。
毛阳平笑眯眯的像个老狐狸,看出皇上的心思,当即开口道,“赵大人读的是哪家经典?”
赵子宁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涨红着脸,“自然是儒家经典,圣人之道。”
“那么请赵大人举证,孔孟之道哪句言论是教导天下读书人富贵易妻了?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是如此,岂不是乱了礼法和祖宗伦常了吗?顾文书此举正是遵从了圣人之道,何错之有?”
“丞相大人,小女又何其无辜啊?”周定坤一脸不忿。
“对,顾文书违抗圣旨,伤了周小姐的闺誉,就该严惩。”赵子宁不善的眼神盯着顾清彦。
眼看着局面闹得不可开交,周将军只好硬着头皮跪下,“一切都是老臣的错,不清楚状况就请皇上赐婚,造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场面,请圣上责罚。”
周定坤惊讶的看着周将军。
一脸震惊。
他虽为周家远支亲戚,可总归是周家的人,对于表兄弟的心思他只知道一些的,他千想万想,没有料到表哥会对自家侄女不管不顾,反而去偏帮着顾清彦求情,周定坤皱了皱眉,抬头之间,却见周将军快速的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周定坤一头雾水。
“不知者不怪,周爱卿起来吧。”昭坤帝淡淡的开口,挥了挥手,“朕择日会为周家小姐重新安排一门好亲事,众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无事就退了吧。”
朝堂上一番唇枪舌剑。
昭坤帝明显袒护的姿态,令很多人都在猜测,没落得顾家似乎要重新得到皇上的青眼了,而顾清彦 忠勇侯爷嫡长子,隐隐成为朝廷中的新贵。
朝堂之中,顾正一言不发,只是眼光复杂的看着顾清彦,在朝堂中即使面对众人的攻击,他依旧镇定自若,谈笑自若,顾正眼中隐隐有着骄傲,内心也在不停的自我反省。
他
是不是已经忽略自己的儿子太久了。
他已经成长的如此耀眼,妻子的去世、他将宠妾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