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她就不信这女人在老爷子面前也能肆无忌惮。
听懂没？
爷爷都承认的孙媳，你敢不承认？
周氏端着茶的手指一顿，微不可查，段小五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周氏诧异的看了一眼段小五，似乎重新在掂量着段小五的分量，她倒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孩儿，果然，周氏似乎有些不情愿，开口道，“是我这个当娘的做的不好，润玉以后缺什么尽管和我开口，不要拘谨。”
拘谨？话里话外的挤兑段小五哪里听不出来，当即棒打随蛇上。
“那润玉多谢娘了。”段小五状似感激，然后看了看四周柔柔道，“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润玉自然亦是如此，想到这是相公生长的地方，润玉就觉得好亲切呢！”
不软不硬的一个软钉子噎的周氏微微蹙眉。
这女孩儿有点手腕儿，周氏微微一讪，掩饰的喝了一口茶，眉宇之间不似先前的温和，隐隐带着嘲弄，“不知润玉是京城哪家的贵族千金？彦儿这孩子也是的，成亲也不告诉家中一声，于情于理，我顾家虽为名门但也该上门拜会的。”
周氏口气微微一顿，有些为难，“只是我之前似乎没有听说过李家？”
“润玉姓段。”段小五温和的出声提醒。
“哦、”周氏一拍脑子，好似才想起来，“你看我这脑子，竟然记错了，可是我之前并未听说过姓段的名门？”
装！再装！
段小五对眼前的周氏从不喜瞬间升级为厌恶，她就不信顾父没有告诉她，顾家的家世会弄不明白她一个小女子的身份，这人分明就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刁难与她。
以为她会被噎的哑口无言？然后把自己拿捏在手心？
那就大错特错了。
段小五微微一笑，端庄优雅，“润玉的家在泉阳，亦并非名门望族，家父乃文举人出身，润玉自己也经营了一些铺子，收益尚可。”
眼前周氏温和的笑脸一下子就收起，眼中的温度尽数褪下。
段小五叹了一声，“润玉自知出身不佳，也多有自惭形秽，夫君却不以为杵，令润玉心中感激，不过嫁与夫君，自然要尽心照顾夫君和瑾儿，将来若是瑾儿出息，就是润玉最大的欣慰了；若是着实不争气，润玉就是散尽家财也要为他谋一条出路，况且也不会有那一刻。”
出身好又怎样？
周氏出身贵族，还不是要为不争气的儿子捐官奔波筹钱，甚至不知廉耻的打起嫡长子的产业的主意，段小五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没有指名道姓，一席话却说的夹枪带棒。
周氏自然也是听得真切，自然也听出其中的意思，顿时面色难看起来，“你 ”
“娘，您怎么了？”段小五状似惶恐不安，关切的问道，急忙上前用手贴近周氏的额头，顿时惊呼，“呀，好凉，娘您是不是病了？润玉这就去给您请大夫，这病可耽误不得。”
以为就她自己会装？
段小五心中暗笑。
“不用了。”周氏略显烦躁挥开段小五的手，冷笑，“润玉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贤妻良母，可像我们这种名门贵胄，女主人可不只是贤惠那么简单，定要出身名门，润玉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段小五一怔，似乎有些难过，轻轻点头，‘我懂了，娘。”
周氏眼中快速闪过一阵厌恶，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周氏心思飞速转过，重新恢复温和地笑容，轻抿了一口茶，“不过润玉你放心，娘绝非是那种棒打鸳鸯的糊涂人，即使进了新的夫人，你依旧可以留在彦儿身边伺候他。”
周氏顿了顿，叹了口气，“哎，看你是个好姑娘，娘也就和你交个实底，像我们这种人家，其实受宠的不都是妾侍，娘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她好？
这番话气的段小五差点破了功，下意识又想找板砖砸人，冠冕堂皇的让她退位让贤，从妻子变成妾侍，还口口声声的为了她好，屁话。
段小五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火，一遍一遍提醒自己目前翻不的脸，眼中含泪低头道，“只要相公愿意，润玉绝不多言。”
周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