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多时候你都没有办法想象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好像夕桐不曾想过在御花园遇见忆仙会改变她的一生这一件事情,忆仙只是一个人坐在亭子中,盯着桌子上面的棋盘看,夕桐举起手让玉梅止步,自己走了进去,“姐姐好雅兴。”
忆仙一抬头,见是夕桐笑了笑,又低下头去看棋盘,似乎忘记了礼仪之道,而夕桐平日里头也不注重这些事情,又想着她大概是看棋盘出了神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在意,她坐了下来,也盯着棋盘看,白子已经走投无路了,不管从哪儿下,黑子三步之内就可以治白子于死地,而不一会儿,忆仙忽然一挥手臂直接将棋子扫到了棋盒里头,很快就抬起头笑着看着夕桐,夕桐却有些出神,“妹妹?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事情呢,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了么?”
夕桐摇摇头,只是笑了笑。
忆仙似乎很好奇,试探地问了问,“难道妹妹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了吗?”夕桐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她继续说,“皇宫之中本来谣言就多,妹妹也不用多大的在意,自己过得好就好了。”
夕桐听了伤痛地摇摇头,忆仙又说道,“妹妹若是觉得难受,相信姐姐的话大可跟姐姐聊一聊心,姐姐也没什么会的,但是会尽己所能地帮助妹妹的。”说着她的手搭上了夕桐的手,又自嘲地笑了笑,“虽然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帮助别人。”
夕桐笑了笑,“怎么这么说,妹妹这几天憋屈的难受,正愁着没有人能和妹妹说说宽心的话呢,姐姐这样子说可真是贴心。”夕桐忽然转过脸看着玉梅,“玉梅,回咸福宫去把本宫的斗篷拿来,顺便提醒一下小厨房今晚上做点甜点给福惠吃。”
玉梅愣了一下,看了看夕桐又看了看一边的忆仙,才躬身表示领命。
夕桐见玉梅远去的背影,才叹了叹气,“姐姐这么问起,相比也是听到了宫中的流言蜚语了,原是不用在意的,只是,我每次看着皇上,想着他对我的最要好的闺蜜和亲如大哥的朋友做出的事情,都会夜不能眠或是半夜从睡梦中吓醒。不去想这件事情,实在是做不到。”
而此时钮钴禄忆仙却是一脸的惊讶,她搭在夕桐手上的手心微微的发凉,她压低了声音问夕桐,“妹妹,你所说的事情,可与皇上有关?”
这个时候夕桐才意识到,忆仙所说的事情跟自己所说的额不一样,她惊讶地凑近了夕桐说道,“姐姐本以为妹妹是说着近日太后让妹妹禁足的事情是为了压压妹妹娘家的气焰而已,而与皇上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听妹妹所言,怕是有更加烦心的事情困扰着妹妹。”她顿了顿,取下一边用蜡炉温着的酒壶,给夕桐倒了半杯酒,温声说道,“妹妹先喝半杯酒暖暖身子吧。”
夕桐沉默着,却也不拒绝喝下了那半杯酒,酒很烈,却因为加热喝下去胃暖暖的十分的舒服,酒精后劲比较大,冲劲直通脑门,让人为之一振。
忆仙此时说道,“原是姐姐错了,妹妹此刻若是不想说便罢了。”
夕桐沉思了一下,或许她是可以跟忆仙交流的,她是未来的皇后和太后,既然历史是不会改变,那么夕桐求助于她应该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改变,而且,她有弘历,只要弘历参入进来的话,那么她所计划想要的一切,实现的概率就更加的高了。
夕桐叹了叹气,“姐姐,我……”正当夕桐想要跟忆仙说起那件事情的时候,这个时候皇上竟然从身后叫夕桐,吓得夕桐不轻,手上拿着的杯子也掉了下来。
夕桐转过身,发现玉梅在皇帝旁边,拿着斗篷,还牵着福惠。
“怎么见着朕就吓成这个模样?”皇帝见她连杯子都摔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玉梅向两个女人行了礼,福惠赶紧挣脱开来跑到夕桐身边,夕桐连忙拉住他,“小心玻璃渣子!”孩儿轻轻一笑,糯糯地喊道,“额娘。”
一边的忆仙笑了笑,“皇上别惊讶了,臣妾刚才和妹妹在聊着聊斋里头的故事正说着怕人的地儿,刚巧儿皇上就叫了妹妹把她吓着了是吧妹妹?”
皇帝看着夕桐,夕桐尴尬地点点头,心想着这熹妃还真会变通,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皇帝见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就说着,“朕刚才到咸福宫想让你看看福惠这些天的学习成果,刚巧儿看见玉梅从宫中出来,知道你在御花园,也知道忆仙也在这儿,就过来了。”说着给了一个眼神玉梅,玉梅连忙放下斗篷去扫掉那些玻璃渣子,皇帝则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挑了挑眉,“两个爱妃可会生活啊,深秋喝热酒,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说着,忆仙十分体贴地给他倒了杯酒,双手恭敬地端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的,夕桐忽然想起这么两个词语,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只是莫名起来的失落,这样寂静美好的样子,这样温文雅润的女人,或许才是皇帝一直所要追求的吧。
而她从来就是个任性的女人。
夕桐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两人看着她想,皇帝关切地问,“穿的这样少,着凉了吗?”又抬起头对玉梅说道,“赶紧给你家娘娘披上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