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梨出门时本没有想用什么头饰,顶多就几根簪子了事,假髻虽昭示着身份的尊贵,可是怪重的,叶千梨带不惯。静儿却好说歹说,非要让叶千梨坐在铜镜前,擦了胭脂水粉又描了眉,头上说好不用假髻却多带了一个金步摇。
金质的流苏随着动作而微微晃动,额前坠了一颗圆润的额饰,正是老乞丐送的黑珍珠,已经过了打磨和穿孔。
叶千梨的额头光洁,配这黑珍珠有极大的颜色反差,却意外的漂亮。
静儿和狼心都换上宫中统一的粉红色宫装,窄袖束腰,发型也是统一的双丫鬓。
叶千梨带着二人直接前往皇后的絮光殿,没想到紧赶慢赶,她到的还是晚了些。已有几位妃嫔在殿中坐下,见叶千梨来了眼神都齐齐的聚在她身上。
叶千梨问了安,便也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各宫的妃嫔全都来齐后再去太后宫里请安。
“丽嫔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丽嫔款步走来,面带笑容,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挑起,说不尽的妩媚艳丽。
“给皇后娘娘请安。”华妃微微俯下,在听到夏子凝的“平身”二字后在侍女的搀扶下盈盈起身。
“臣妾这紧走慢走的,还是晚了些,没想到各位姐姐妹妹都到了。怪我昨个帮皇上准备家宴之事,睡得晚了些。”丽嫔在除了主位之外最高的座位坐下,看向夏子凝,眼神中带有说不出的讥诮,“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此时正是彰显夏子凝大度的好时机,她又怎么会放过,自然是一脸柔和无谓的笑意,“怎么会怪罪,也多亏妹妹帮忙了。不然本宫不在宫里,此等大事没有妹妹岂不是要耽搁了?”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夏子凝不出宫,哪轮到到你小小一个丽嫔?
丽嫔也不生气,轻蔑的笑着,抬手拂了拂额前的碎发,丽质天成,只一此举,却仪态万千,明艳不可方物。
叶千梨坐山观虎斗,心中也不得不叹服,论后宫如此多的佳丽,皆是千挑万选,美人中的美人,却没有哪一个可以比得上丽嫔的容貌。
她衣饰华贵仅次于皇后,体态丰盈,********,曲线完美,青丝梳成繁复的双刀髻,以九头凤钗与宝石的点缀其上,光彩夺目。
“慧贵人到——”
听见这一声通报,众人闲聊的嘴也都停下来,看向门口。
丽嫔轻轻哼了一声,“呦,这慧贵人好大的架子,大家可都来齐了,就等她一人。”
“妾身给皇后娘娘、丽嫔娘娘请安。”
丽嫔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而皇后扮演的却是雍容华贵的角色,就算心中有再多厌恶也只能陪笑。
叶千梨倒不明白了,这个司徒慧在宫里也没有什么恶劣的传言,说得最多的也不过是她“目中无人”,不与人交谈,怎么就有这么些人看司徒慧不惯?
她却觉得此人不错,不就是性子冷了点嘛!人家看不上你趋炎附势才不和你说话的,这难道还有错了不成?
所有妃嫔都到齐,离家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一行人又以皇后为首,赶去太后的安宁宫。
众人到的时候太后似乎是才起身洗漱完毕,倚在正殿里,比起皇后的华贵,她更填了几分雍容。
安宁宫内的地上铺着厚重的其他国家上供进来的地毯,上面嵌了金丝线,连皇上凌如致都没有这等尊贵的福可享。正殿梁上挂了一个精巧的宫灯,可能年代久远,连上面绘的画都看不清楚了。太后的主座旁点着一个兽金香炉,燃着些微明火,掺的是沉香木调的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弥漫。
“哀家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让你们多侯了一些时候。”太后似是自嘲的语气,却惹来一干妃子马屁连连,尤其是徐慧,仗着和太后有些亲戚,说话更显亲昵。
“太后怎么会老呢?臣妾看啊,您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呢!”
太后被这句话逗得哈哈直笑,直夸妍贵人懂事会说话。
确实,太后不老,四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在后宫里打磨出来的圆滑掩盖了眼中的凌厉,对比起来,皇后修行尚浅。
叶千梨从絮光殿到安宁宫里一直陪笑,脸部肌肉几乎都要僵了,偷眼看了看和自己同样站在最后面的司徒慧,发现她连个笑脸也懒得给。
听着众人无聊的敷衍,不知是不是安宁殿里燃的沉香有安眠作用,叶千梨几乎要昏昏欲睡,只盼家宴早些开始,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哀家听说今年皇帝还将文状元纳入了后宫,是哪位,让哀家见见。”
叶千梨正在神游,虽然也将这话听到耳朵里了,却完全不知道太后说的人正是自己,好在身旁的司徒慧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叶千梨这才如梦初醒。
“太后娘娘,妾身正是曾经的文状元。”叶千梨俯身,行了一个蹲礼,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幸好司徒慧能提醒她。
太后赞赏的看着她,“不错,满腹经纶又相貌出众,怪不得皇上让你进宫来。”
“你现在是什么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