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再与从前一样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了。
他的儿子变了,东宫的人变了,如今就连他自己,也开始变了。
“皇上,快回来,外面危险!”
凤栖梧在崖口痛得就要死了,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未为了谁而掉过眼泪,如今却在宋玉纵身跃下的那一刻,积蓄了三十五年的液体却如雨般坠落下来,直往深渊坠去。最后还是几个禁卫军过来,合力将他从崖口拉了回去。
三日后。
淮山脚下。
一个背着竹篓的清秀女子擦了把汗水,在草丛里蹲蹲起起,每摘到一株草药,都能高兴得笑上半天。
她走走停停,从山外一直往里,一路采摘,到了里面,当她仰头,往上看到那高不见顶的悬崖峭壁时,不由地在心头一阵惊叹:
“好高的山啊!”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山。
这山也不见对面,只是跟个悬崖一样屹立在那,上面是什么情况,这附近的村民没一个知道。知道的都已经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淮山山清水秀,山上珍贵药材繁多,这一带住着的人每天都有人进山来采药。有的人自己将采集来的草药晒成干存储起来,等到冬日冷季时再拿到集市上去卖,也有很多人是采摘到的当天便拿去卖了。
言而总之,这带的人祖祖辈辈好些代,都是靠着卖草药为生。
“听人说,那上面是楚宫,什么时候千珊也能出了淮山,去见一见楚宫长什么样子的呢?”
独千珊自言自语地感叹着,又叹了口气,只能怪命运的不公,让她这辈子在这么个偏僻的没有外人进来的村子里出生。
可她总也想着,什么时候若是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好。
尤其是楚宫,那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算了,还是先采药吧。天怕是就要黑了,得赶快弄点药材回去才行。”
在一个地方蹲久了,就要到另一个地方瞧瞧。独千珊自言自语地说着,起身锤了锤酸痛不已的肩膀,伸了伸懒腰,抬脚向河对岸走去。
河流很浅,水很清澈,就是个孩子也不用担心滑一跤会不会溺水。独千珊下了河,然而当她卷起裤脚正要下河时,却突然瞧见河流中心处一个白衣男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在那白衣男子的身上,则躺着一个同样昏迷不醒的玫衣女子。
他们死了吗?
独千珊先是被吓一跳,反应过来时,连裤脚都懒得提了,连忙向河中心跑去。她会些医术,当用手探到俩人的鼻下,感觉到还有呼吸后,面上一阵欣喜,连忙拖起压在男子身上的女子就往岸上走。
将女子拖到岸上后,又将身上的竹篓放下,赶紧地回到水里,去把那名白衣男子往岸上拖。
好重啊!
独千珊毕竟是个女子,方才拖那玫衣女子就已经够辛苦,如今要把一个身形如此高大颀长的男人拖上岸,差点没把她累死。
将这俩人弄到岸上后,她仔细打量起这两个人来。
都是从未见过的仙子般美得出尘的样子,衣服也是锦缎丝绸所制,即使是昏迷着,他们的高贵圣洁亦是如此的明显。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又为什么女子看着毫无损伤,男人却身中三箭?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难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么?
莫非,他们是皇宫里的人?
皇宫……
那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这个男人容颜是如此的绝美高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霸气,就连睡着也紧皱着眉头,他的脸颊,他的唇边,气质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难道说,他是大楚的皇帝?
独千珊不禁为这个很可能是的消息惊得捂住了嘴,又看了看在自己面前睡得霸气凛然的这个男人,登时小脸一片红晕。
不管了,先救人再说!
她连忙再次起身,欲要过去将那玫衣女子抬起,可是很快,她的手停滞在半空。
如果这个男人是楚皇,那这个女人就是……
左看右看,他们都是一对……
瞳孔颤动的同时,她,突然犹豫了。
“还请皇上节哀顺变,皇后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哪里都是这句话,就连老太后来到书房看他时,亦是如此。
“这都是命,皇儿,天下女子千千万,后宫佳丽无数,皇后还可以再立。”
凤栖梧哪里听得进去,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不吃不喝,一连三天,天天如此。终于在第四天,二皇子凤逸尘自那日到今天,首次敲门进来。
“父皇,你去找玉姐姐吧。”
凤逸尘异常平静地站在他面前,用从未有过的表情,对他说道,“既然不甘心,就去找他们吧。”
当时凤栖梧就愣了:“逸尘?”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跟他亲近过,也是因为他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