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怎么了?头好晕。”宋玉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大概是累了,不碍事,我在这看着就好,你先去休息罢。”东方侯一边不住往炉子底下煽火,一边用手停留在她脑门上几秒,随即移开。
宋玉觉得身子舒服了很多,头也不再那么眩晕,只是那炭火依然刺眼得很。
“那,就要麻烦你了。”
她揉了揉眼,站起身,欲要回到房子里。
但很快,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回身来。
“怎么了?”见宋玉又回了来,东方侯轻声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药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少了什么,却一直没想起来。宋玉一拍脑袋,“对了,是飞鱼!”
东方侯暗红的瞳孔里随即闪过一抹异色,但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飞鱼,别去找了,没用。”
要用血去熬这种药,不要以为出了血就没事了,这味汤药,吸取的不仅仅是血,还有血的主人的一魄。
“怎么会没有?鲤鱼跃龙门,飞鱼可不就是鲤鱼么?我马上去找,这边应该有河流吧?”竹子和其他植物都长得那么好,河流一定就在不远处。
宋玉说着,便转身欲要往一边的出口跑去。
“回来!”这时,东方侯却连忙放下手中的扇子,急忙起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对他这反应,宋玉十二分的不理解:“东方大哥,这药方上明明就有飞鱼啊,如果没有飞鱼,光靠这些药材也没用啊!”
为什么不让她去找呢,如果没有飞鱼,这些辛苦不都白费了么?这些药材都十分的难得,若是没有飞鱼……
“可是飞鱼并非你所说的鲤鱼。”宋玉要找飞鱼的决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东方侯紧绷着脸,内心无比纠结。
若真的用鲤鱼,一味药出错,凤栖梧都会死得无影无踪。少了一味药的话,后果也是厉害得很。而后来所发生的事都证明,凤栖梧不仅不会死,还活得很好很好。
难道……真的要用飞鱼么?
“那又是什么?”宋玉疑惑地问道。除了鲤鱼,她再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鱼。
“飞鱼其实是……”
东方侯目光紧紧地盯着宋玉好一会,最终他垂下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说了句:
“是你……”
“什么?我?”宋玉瞪大了眼,她没听错吧?
“是你。”东方侯在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如实告诉她,“只需要你的一滴血,便是飞鱼这味药。”
只是若真如此,她的七魄中其中一魄便会被生生从身体里扯出,少了一魄的人,根本就不完整。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自动忽略掉飞鱼,只是不想让她身陷体虚之苦。
虽然他也确实很需要这一魄,之前费尽心思也要得到的那一魄。
“如果我的血真的可以,你随便拿去,要多少都行。”宋玉二话不说,挽起袖子伸到他面前。
什么鱼不鱼的,她没时间去管那么多了,救凤栖梧要紧。但这个事情确实很震撼,她居然是最后一味药,为什么?她想不通,到底是为何?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当那日在仙山幻雾中出现过的蛇形下身再次出现,她才恍然大悟。
所谓飞鱼,其实是……
最后一秒,东方侯还是犹豫着的。
但最终还是拿来匕首,在她指头上轻轻划开一个口子,仅仅只是放了一滴血,便连忙收回,不再让炉子里多出一滴。
因为哪怕是多出一滴,她的生命都极有可能出现危险。
也正是在今日,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后来她的身子会那么的虚弱,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
当这滴血滴到炉子里后不久,宋玉便眼皮沉沉地闭了上去,虚得很快睡了过去。
“来人,去把念儿叫来煽火!”
传令下去,东方侯立即将宋玉瘫软的身子往殿床抱去,小心地为她盖上被子,却不舍得将她放于床上平躺着。
“玉儿,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让我抱抱你,让我抱抱你……”
他将她抱在怀里,脸贴着脸,哪怕只是触碰到她的一寸肌肤,身子都会变得火热激动。
他的好玉儿,此时此刻正躺在他的怀里睡得跟小猪一样。
可是他却正在做着伤害她的事……
十九层,念儿正在面壁思过。
这边一听到牛头的传话,要她前去她爹的寝殿一趟,后边牛头只觉得一阵寒风飘过,小念儿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一进到寝殿,就立即扯着嗓子叫开了:“爹爹,爹爹!”
却见东方侯靠在床头,脸贴着脸,一脸心痛地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宋玉,登时小眉毛一挑,上前就要拉扯。
却被东方侯一个“嘘”的动作,动作生生停顿在那。
“爹爹,你在干什么?”小念儿睁大着眼,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