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一直往下滴,脸颊,脖颈,锁骨,都是血,她居然一副没有一点疼痛的样子。他伸出手,抚过她的脸颊,来到她额上的伤口处停下,一双凤眸竟比那血还要妖红。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才几天不见,怎么会……”宋玉哪里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什么笨蛋不笨蛋,她是笨蛋,那也是他的笨蛋。
看着他气色如此的不好,地上、身上,还有一片黑色的液体,心头的那种不祥之感愈加强烈。
才几天不见啊,她也忘记,什么时候的事,更加想不起。
“不过就是误食了东西轻微的中毒,不碍事。”他不会告诉她,是因为和凤栖梧中了同样的毒。
“真的只是这样吗?”宋玉试图将他扶起来弄到床上去,可是凭她的力量,哪里扛得住身躯如此高大的他。
一次,两次,全都失败。
最后他靠在床沿,长臂向床头伸去,扯出一条白色的布条,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瓷瓶,拔了塞子便倒出一种白色膏状的东西,二话不说往她额上抹去。
这个男人,他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一心想着她的伤……
宋玉心中更愧疚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摇摇头:“我没事,你先起来再说。”
“怎会没事!你给我乖乖坐着别动!”他却脸色一黑,硬是摆脱开她的双手,再次为她抹起了药膏。
“可是你……”她还想说什么,接到他那不可违抗的眼神时,立马便焉了下去。
他用自己的袖口,擦净她脸上和脖子上的血,然后在抹了药的伤口处,将方才从床上扯下来的布条围着她的头转了一圈。他本就有伤,且中毒至深,能为她完好地包扎完伤口,已经算是极限。
“你走吧。”一包扎完,他很快无力地半倒在床沿。
却是一脸的冷漠,偏过头,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声音是那样的无力,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他。
所以宋玉很坚决地摇头说道:“不,我不走,我不能走,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实情好不好,两个相爱的人,不是都应该坦诚相待的么?”
“呵,坦诚相待?”
宇文魅冷笑一声,回过头来,发紫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自嘲的笑,“和你相爱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说什么?
宋玉脑子里当时就轰了一下,她睁大眼,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
“你走吧,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他很快又偏过头去,不耐烦地冲她挥了挥手。他不需要他在这个时候被她看到,他想他在她心里一直都应该是强大的,至少要当回从前的那个无耻的贱人魅。
“什么不需要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宋玉登时眼泪就这么飚了出来。
毫无征兆地从眼眶里决堤般飚了出来,声线也很快变得哽塞起来,两边消瘦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痛苦地看向他即使这种时候依然完美的侧脸,“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为了这几天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可是你……”
怎么可以这样说,说他不需要她……
回想到这句话,喉咙里是愈发的酸痛。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她?她承认之前是她不对,可是她可以道歉啊,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凤栖梧,不是因为她对凤栖梧怎样,而是因为凤栖梧是因她而受的伤。
“那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是我错了,我可以道歉的,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东方,我求求你……”求求他不要故意这样说,好不好……
可是他嘴边的笑却愈加嘲讽了。
“你不必向我道歉!我只求你快点出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快走!”下一刻,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
宋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很快便被他强行拉着出了房门,等到反应过来时,房门就已经被“嘭”的一声紧紧合上。
他居然不想看到她了么,说什么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可以!
不!
“东方,你开开门,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她不能跟他分开!
一想到没有他的日子自己将会颓废成什么样,宋玉急忙用力拍门,可是再怎么拍里面都无动于衷,她急得眼泪飚得更厉害了。
拍久了,终于无力地沿着房门倒靠下来,流着泪对着里面哭咽道:“你不是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解决的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听我解释就判我死刑,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就判我死刑,你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