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转身,却冷不防地碰掉了她手里的药碗,两人都唉呀了声,我是因为那药汁全部都倒在了我的裤角和脚背上而惊了下,虽然药只是温的,并没有烫着,但还是湿湿的令人难受。
恒王妃一边安排人再去煎药,一边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眼睛亮亮的,“娘,鹿鸣快要醒来了哦!”
恒王妃张大眼睛怔怔地瞪着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扑到皇甫鹿鸣的床前“真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快要醒来呢?”
我扶了她的肩,“娘,你要相信鹿鸣哦!我相信他肯定努力地想醒来。”
恒王妃听了,又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并不去劝她,我知道,皇甫鹿鸣肯定能够醒来,这里有太多的事让他不放心了。他如果就这样走了,便倒了下一世都不能够摆脱这些忧愁,所以他一定会醒来的。
走出房门,便觉刚刚被药浇湿的地方,有阵阵的凉意,忽然想到当时在冰雕阵里,被封在冰里时那种恐怖和绝望,而她们把水和雪融合在一起,迅速被冰冷的空气冻得喀喀巴巴响着的声音。
我蓦地停住了脚步。
我想我已经有办法了。
重新跑到城楼之上,找到正在那里杀红了眼的八将军中的两位,将我的办法说了。但他们没有赞同之意,而且根本就觉得我是在捣乱,让我快点下城楼去。我顿时感到有些无力,可是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立刻说服他们。想了想,还是地回到了寒香馆,这段日子,外面杀声震天,内里的这些奴婢和公公们可是闲坏了吧?
果然,我进去的时候,他们虽然没有睡觉,可是却也没有做其他事,只是默默地聚在院子里向外张望着。看到我进去,都紧张地唤了声公主便要请安。我忙阻止了他们,“不要多礼了,如今歧军就要打进来了,我们在这里一点用都派不上,现在还不行动,难道要等到天明的时候做歧军的奴才的奴才吗?”
兰蕊和柳儿听了,齐声道:“公主有什么办法,不防说出来,用得到奴婢们的地方,奴婢们全力以付。”
我笑道:“好!所有人,都跟我走!还有,拿着你们的工具。”
我所谓的工具,便是水桶和比较大的储水桶。
他们莫名其妙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又找到了现在泰和殿那位被皇甫鹿鸣任命为太监总管我的李公公,他必也是在宫中混了好多年的,只是一直不堪得意,才会转投了皇甫鹿鸣而已。果然,问起宫内宫外的情况,他能够如数家珍,于是我问:“离城楼最近的四个井在哪里?”
李公公说:“我带你们去!”
这时候,恒王妃也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道:“把泰和殿里的奴才也都带去吧!能帮上忙的尽量帮,否则明日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奴才的奴才了!”
恒王妃的话将他们说得心惊肉跳,都异口同声地说想要去帮忙。
就这样,我带着一大帮宫婢和公公们向城楼进发,路上遇到恭士成,便将自己的想法又跟他说了一遍,他仿佛也不以为然似的,并不觉得这个办法有多好。
那我不再浪费时间,带着奴婢们继续前进。
片刻之后,已经人手一桶,桶里皆打满着水,便提着水桶猫腰上城楼。守城将士们见此情景,都不由地有些疑惑。而这时候,之前歧军发起的攻击终于停了片刻,两军对擂,不休息是不可能的,况且已经战了好几日。
将士们有部分继续注意敌人动向,另一部分就地坐在城楼之上休息。我们让他们去另一边靠墙坐着,而把他们坚守的位置让给了我们,水桶便放在那里。大家齐心协力,不敢被敌军发现我们现在所采取的办法,因此个个都猫着腰,如同小偷般,只有荆北的守城战士们疑惑地看着这一切。
而八将军虽然并未同意,却也没有阻止,只是冷眼旁观着。
而与此同时,敌军那里忽然有了异象。
他们驻扎的营地里冲出一大片耀眼的火花,内中阵宫大乱,喊打喊杀地往那片火光围去。将士们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事,宗伯云霞顺利地烧毁坏敌军粮草。他们皆都站了起来,默默地向那边看着,有些将军眼里更含上了泪水。我的鼻子一酸,便掉下了泪,兰蕊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兰蕊,昭阳她在那里。”
兰蕊是从彝斓宫里出来的,虽不能说与宗伯云霞感情有多好,但也是有些感情的,听了立刻捂住了嘴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宗伯云霞不但是烧了敌军的粮草,也给我们准备这个水阵带来更多的时间,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城楼之上已经摆了许多装满的水桶和储水桶,李公公更指挥着人将皇宫之内用于储水救火的大水缸也都想办法挪了上来,以保证在城楼之上有更多的水。
现在,只希望天气能够更加冷一点。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天气,也足以要人命了。八大将军看到水阵越来越大,开始正视这件事。有人走过来向我道:“赤妃娘娘,真的可以吗?”
虽然他们已经臣服在皇甫鹿鸣的脚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