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蕊道:“皇上此时正在前朝忙碌,恐怕过不来呢?娘娘,是不是一定要此时去请?”
我狐疑地道:“前朝?不是文武大臣都不上朝了吗?”
兰蕊道:“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娘娘,难道您忘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皇上救您回来的时候,您的全身都是冰冷的,身上冻着许多雪珠子,可把奴婢们吓坏了,后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奴婢也知道您想跟皇上说什么,太后和那日参与了那件事的所以妃嫔,都被请去大理寺修行了,如今,这整个后宫,便只有您一个娘娘。”
“什么?!”
我听得惊诧莫名,“怎么会这样的快?全部都请走了?”
一直没说话的柳儿冷冷道:“那有什么奇怪?原来您还真是皇上的心头宝,她们虽然将您封进了冰雕,毕竟到现在还活着,竟然给太后及一众妃嫔那样大的惩罚。这次皇上可真是固执,如今,这宫里只有一个皇上,只有一个娘娘,这下好了,您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的这些宫婢啊奴才啊侍卫啊,都只管着伺候您二人就行了。”
我越听越觉得怪异,这根本就不像是宗伯孤注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对兰蕊道:“扶我出去,我要看看!”
正在这时候,皇甫鹿鸣却意外地来了。我惊喜已极,忙唤了声:“鹿鸣!”
回宫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见到皇甫鹿鸣,我说不出的开心,这也让我将刚才莫名的疑虑都打消了。
皇甫鹿鸣走了进来,“雪儿,感觉好点了吗?”他并不向从前那样拘束地唤我娘娘,而是直呼名字,我也并不介意,只道:“鹿鸣,你怎么会来?听说这段日子你与公主在一起,公主也来了吗?”
说着向门外张望。
在我的直觉里,公主是值得相信的,是宗伯孤注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对她也很有好感,遭遇了这样的危险,现在还真想见到她。
皇甫鹿鸣摇摇头,“她并没有来,她很忙。”
我虽略感失望,却也能够理解,只道:“鹿鸣,皇上怎么样了?那些文武大臣都已经开始上朝了吗?”
皇甫鹿鸣道:“没错。文武大臣们都已经想通,继续支持荆北,所以这场灾难终于过去了。”
“啊?过去了?”
“是啊!雪儿,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知道吗?”
我点点头,“可是鹿鸣,我想见皇上。”
皇甫鹿鸣忽地站了起来,“我以为,你其实是想见你的那速哥哥的,没想到你想见的是皇上。雪儿,你知道吗?宗伯孤注他完了,这片江山,以后不属他了,以后你不要再想他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话?!他是君,你是臣,你这是大不敬的叛逆之语!”
“你——”
皇甫鹿鸣蓦地一滞,“好,你刚刚醒来,我不跟你争论!你好好休息吧。柳儿,照顾好她!”
柳儿恭敬一礼,“是!”
我不知道皇甫鹿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本来以为,即使荆北真的完了,宗伯孤注也成孤家寡人了,但是皇甫鹿鸣仍然会支持宗伯孤注到底,因为他既然喜欢公主,与公主在一起,便与宗伯孤注是一家人。可是,他今天明明说的就是叛逆之语!我感到好奇的反而是柳儿,她对皇甫鹿鸣可对我尊重多了。
“柳儿,你喜欢皇甫将军?”
柳儿的脸蓦地红了,“你在乱说什么?让皇甫将军听到还了得?你不知道珠儿她——呃,娘娘,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柳儿之前被娘娘所刺,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能久劳,这里就交给兰蕊妹妹了。”
她说着微微一幅,便走了出去。
我又问兰蕊,“她为什么不把话说完,珠儿怎么了?”
“奴婢也不太清楚。”
兰蕊的神情,明明就知道珠儿怎样了,却偏偏不告诉我,我也拿她无办法。而且身体还是觉得很难受,只道:“等皇上来了一定要叫醒我,我想见他。”
兰蕊说了声好。
但是,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依旧没有见到宗伯孤注,房间里竟异样的冷清,浑不是从前,一醒来便有许多的忧愁的事情,还有许多人要见,还有许多事要做。现在的平静除了让我感觉到一丝丝说不出道不明的烦闷外,没有劫后重生的快乐感觉。
这时候,甚至让我见见那个黑衣人也好。
我爬起来,唤了声,“兰蕊!”
好半天都没有人答应,我只得强撑着爬起来,自行往屋外而去,外面倒是走动着许多奴婢。可是个个都很面生,这让我很奇怪,难道寒香馆连奴婢也都换掉了吗?我实在疑惑得很。而她们仿佛对我也感到很陌生,偶而地小心翼翼抬起头,偷瞄我一眼。我边走边感受这怪异的气氛,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信步走着,边瞧着这些陌生的奴婢们,没有注意到前面,结果被谁撞了下,抬起头一看却是兰蕊,她的两只眼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