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伯孤注皱皱眉头,“辛子向来是很聪明的,要不然就辛子代朕想个办法,即不伤了和气,又不让公主嫁到闽去。”
目光闪了闪,“办法不是没有,还得皇上配合!”
说着便将自己的想法跟宗伯孤注说了遍。
宗伯孤注皱了皱眉头,“仿佛是有点胡闹。”
我道:“那你要不要试?”
他抿了抿唇,沉吟了下,终是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办!”
这天就这样过去了。
想到林中的情景,等于又在鬼门关前逛了圈儿,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奇怪的是,更多的想起的,却是与宗伯孤注共骑一乘的时候,他俯在我颈边闻我的味道的情景总是在脑子里突然地闪出来,然后脸就火辣辣地烧痛。
想想宗伯孤注真是可恶啊,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他便一定要人脸红心跳?
又想到他总是在半夜里忽然地跑到我的床上来,紧拥我而眠的情景,真是又可气,又可笑。他对你并没有动心思,却引得你浮想联翩,而最后还要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这样想,因你爱的人不是他,他这样的男子,又有哪个女人真的敢爱他呢?
他可真是,可恶极了。
终于到了送别晚宴。
各人都按品大装,前往镜水殿参加晚宴,只有我因为白日里在林中受了惊吓而没有去。而其实,我却装扮成了宗伯云霞的模样,轻纱遮面,一身翠衣,凝神坐在宗伯孤注的身旁。因为以荆北的风俗,男女成亲之前,不能够见到地方,是以宗伯云霞以公主身份出现时便一身翠衣,轻纱遮面,以是当我与她的打扮是相同时,进入殿中,已经被人们当成是昭阳公主。
闽后和闽女烙儿也都在坐,闽女烙儿依旧轻纱遮面,我亦是。我们不同的是,她遮面为了遮去自己的美,我遮面则为了遮去自己的丑。还有宗伯云霞假扮的侍酒奴婢,依旧明眸浩齿,清丽出尘。
整个晚宴上,闽皇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她侍酒何处,他的目光便跟到何处。
闽后已经在猎场内见过宗伯云霞的真颜,当然知道眼前的媚人就是公主,但她始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大方有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时而也能够与闽皇和宗伯孤注侃侃而谈。
闽女烙儿侧一直在操琴,声音极低,有一下没一下,不会打挠任何人说话聊天,也不会因缺了乐曲而枯燥,宗伯孤注的目光时不时地从她身上掠过。
想到那日高台之上,他脱口而出的赞美,心里有淡淡的悲哀,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皇甫嫣然。固然骑射舞艺俱佳又如何?算准了时机算准了一切,知道自己会惊艳到宗伯孤注,却没有算到宗伯孤注的心会在风起那刻,忽然转移到闽女烙儿的身上?
直到酒过三巡,我才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间,首先对着闽皇微微一福,然后又向宗伯孤注施以大礼,这才道:“皇帝哥哥!昭阳有一事相求!”因为在参加晚宴之前,我到厨房内吞了一口干辣椒下去,所以此时的嗓音听起来带着说不出的淡淡嘶哑,造成了失真的声音,听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了。
众人的目光都往我的身上看来。
闽皇担忧地问:“公主,您的声音……”
“噢,是上午去狩猎,受了林中邪风,所以此时喉咙嘶哑本来在昭阳受风寒之际,可不来参加此次晚宴,不过有些事,昭阳需当着闽皇的面解决,不得不来。失礼之处,还请闽皇海涵。”
闽皇微感错愕,“噢,什么事?”
宗伯孤注也道:“昭阳,有什么事说就好了!”
“皇帝哥哥,可记得哥哥从前答应过昭阳什么?”
宗伯孤注做黯然状,半晌才道:“朕曾经答应昭应许多事,不知昭阳指的是哪件?”
“皇帝哥哥,你曾经答应过昭阳,无论昭阳将来要嫁给谁,都允许昭阳以自己的方式试取对方真心。倘若对方不爱昭阳,昭阳便宁死也不出嫁!”
“这——”
宗伯孤注还在为难中,闽皇已经笑道:“好!公主果然是个有个性的女子,合本君脾性!却不知公主要如何试法?”
我伸出两根手指,“一试君,心中谁重。二试君,是否可为昭阳而死。”
闽皇似是很感兴趣,“且说来听听!”
我摇摇头,“倘若被昭阳试出君心中只有她人,没有昭阳,那该如何?”
闽皇很干脆地说:“其实本君也很想知道自己真心到底在谁的身上,倘若公主能够替本君试出,本君便自动放弃和亲之说。”
“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本君绝不返悔!”
看得出他也是风月老手,对于女人的心思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因此说得很是笃定。我施施然地走到他的面前,“可是闽君还未见过昭阳真颜,此话说得是否有些过早?”
他哈哈一笑,“本君早听闻昭阳公主乃绝色美人,连所居宫殿都被称为仙菀,意思是那里是仙子住的地方。可想而知,公主之美,定然是沉鱼落雁,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