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想忘掉你,却终是忘不了。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将这曲他曾经吹过的曲子烂熟于心,轻松演译,才发现他在我的心中竟然从来都没有淡去,反而随着日月的累积,越来越深刻于心。[]
握着短箫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我才倏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举袖轻扶发间的扁钗之时,不经意便用指尖拾去眼角的泪珠,再看向宗伯孤注时,已经是笑语嫣嫣,“皇上,感觉如何?”
宗伯孤注由衷道:“好!吹得好,跳得也好!没想到你们两人对这曲燕燕竟然都诠释的如此精彩,似乎能够探到当时作曲者的内心里去。一时间,朕竟无法判断是贵妃吹得更好,还是嫣儿跳得更好!”
皇甫嫣然这时自也回到桌前。
她脸上的郁郁阴霾也是在刹那间一扫而空,“皇上,当然是贵妃吹得更好!今日若不是亲身经历,真不知道恭贵妃还有如此精湛的箫技,想来前次在上林苑,评说皇上箫技倒也是情理之中了,原来贵妃的箫技竟然与皇上难分伯仲。”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宗伯孤注的怀疑,“贵妃,上次你说有个人箫技比朕更胜一筹,不知是否你的恩师?有机会的话,朕倒也想结识于他。”
我笑道:“臣妾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还是因为绮婕妤的绝美的舞蹈衬出了臣妾的箫声而已,臣妾又哪有那福气得遇良师?不过是自己揣摩而已。”
也确实,只是因为念着那夜吹着箫的他,便勤练此曲而已。有话句说的好,凡事只怕有心人。
又道:“反而是绮婕妤的舞蹈,与平日所见女子舞姿的很不一样,真真令人大开眼界!”
皇甫嫣然笑道:“这却是有迹可寻,在嫔妾进宫的半年多前,我父王特地请了南越国在民间非常有名气的舞师班捷做教习,嫔妾虽未得班舞师真传,但也学得了十之七八,有此成就全赖班舞师,皇上如果想结识班舞师,嫔妾却可介绍其与皇上认识。”
大概听说班捷只是民间舞师,宗伯孤注说:“好吧,如果他现在还在荆北的话,朕倒真的想见见她,是否也如嫣儿这般国色天香。”
皇甫嫣然娇笑道:“皇上坏啊!又想到哪里去了!不过,班舞师确算得是国色天香,皇上如果见到班舞师,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听他们的语气,这位班舞师竟然是真的要到皇宫里来,与宗伯孤注见面了。不知那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美女?看宗伯孤注的神情,仿佛也很向往似的。
果然是个滥情的男子啊!不知他会不会渐渐地淡忘恭辛子,心里暗想着,但愿能早早地忘却了那个人,却又担心,只怕他淡忘了恭辛子的时候,也会同时淡忘了赤雪……
三人直聊到黎明时分,才从兰陵殿散去,宗伯孤注自然是宿在兰陵殿,皇甫嫣然倒没有计较,反正天也快亮了。
宗伯孤注离开的时候,却拥着我问了句:“你的箫技不像是没有明师指点的,你为什么害怕提起那个人?是否那个人曾经伤害过你?”
我连忙摇摇头,“没有……”
他却又柔声打断我的话,“不想说就算了,朕不会逼你的。不过那个人如果真的存在,朕迟早会知道他是谁的。”
我拉住他的手,“皇上,为什么你总不信我?”
他淡淡而笑,“因为你本身就是个谎言。”
……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除了回到炼丹房熟悉各类草药的药性,看那本恭辛子留下来的手迹,我几乎没有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宗伯孤注的那句话如此介意,他说我本身就是个谎言!
多让人痛心的话,难道他忘了,我为什么会变成谎言?难道他忘了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段日子?
至于皇甫嫣然送来的那套珠饰,当然是不敢配戴的。或许是因为自己在送给她的紫珊瑚上动了手脚,便很固执地认为这套南珠珠饰定也被做了手脚,隧让云喜把它们锁入箱中放在库房深处。
午膳之时,哆公公奉命送来一盅百花酿。
望着那盅百花酿,我不由地思绪万千。久久地看着,却并不饮下去。云喜在旁看得郁闷,“娘娘,您即不吃东西,只望着这盅百花酿发呆,却是为了什么?”
我淡声道:“这可真是百花酿吗?”
云喜说:“当然是真的!皇上这百花酿不是随便赏人的,当初平妃娘娘也只得过一盅赏赐而已——”
说到这里,仿佛是觉得说走了嘴儿,立刻住声。我漫声问道:“你却是从哪里知道此事的?”
“奴婢听说的,只是听说的,呵呵……”
“那关于百花酿,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些呵呵……”
我叹了口气,“云喜,你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云喜走出去没多久,却又在门口道:“娘娘,夫人来了!”
我眼睛蓦地一亮,“快请她进来!”
据上次她来兰陵殿,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