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贵嫔毫不犹豫地说:“只要妹妹肯在皇上面前替我说句话,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皇甫嫣然灿然一笑,“你且俯耳过来!”
骊贵嫔跪行两步,到了皇甫嫣然的面前,偏了耳朵,皇甫嫣然便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骊贵嫔先是震惊,然后却是慢慢地露出了笑容,“妹妹说的太对了,是她,是她,不是我!”
皇甫嫣然呵呵而笑,从怀里拿出支钗,却正是先前从我发上夺走的钗,递到了骊贵嫔的手中,“等皇上来了,你便将实情说出,然后以此钗自刎以示清白,你放心,只需装模做样在皮肤上轻轻地划一下,本宫定会叫人立刻救你,你不会死的。”
骊贵嫔连连点头,“好!我明白了!”
皇甫嫣然抬手在鼻前扇了两下,皱了皱眉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连空气里都是满满的老鼠味儿。”
忽向骊贵嫔天真地笑道:“不知姐姐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老鼠爬到你的脸上吻你的唇?”
骊贵嫔被吓得面无人色,“我,不知——”
皇甫嫣然得意地哈哈大笑,“好了,你等着吧!这两日用本宫给你的香粉好好地涂脸,本宫会想办法让皇上到锦园来,千万别一脸狼狈相,教皇上看了恶心!”
云喜也识得那只钗,急急低语道:“娘娘!绮婕妤是想陷害您呐!那只钗——”我忙抬指按住了她的嘴巴,两人更躲在旁边布满灰尘的空屋中。
直到皇甫嫣然耻高气扬地离开锦园,我们才从那空屋中走了出来。
云喜不由分说就向骊贵嫔而去,骊贵嫔手中握着那只钗,另一只手抚着脸怔怔地看着出园的那条路不知在想些什么,蓦地见到云喜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倒去,云喜伸手便夺那只钗,“这只钗是我们娘娘的,你给我拿来!”
骊贵嫔也反应了过来,情急之下奋力地推开了云喜,不但不把钗还来,反而握得更紧,“你滚开!我不会给你的,这是恭贵妃的罪证,我不能够还给你!”
云喜听了越发地生气了,“罪证?你还说,你刚才和绮婕妤的对话我们都听见了,你明明就是想陷害娘娘,却来跟我说什么罪证!你是不是还想再让我把你那脸蛋再打个十下八下!快把钗还来!”
骊贵嫔强争道:“不还!就不还!”
直至看到我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才声音越发地低了,“贵妃姐姐,您,您来了!”她的喉咙里干咽着,说得很艰难。
我蹲下身,在她身上嗅了嗅。却原来我将冷宫的情形想得过于好了,她不知已经有几天没有沐浴更衣,身上有股怪异的汗臭味,却哪里有曾经的香草味。
她疑惑地往后躲了躲,“贵妃姐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她想对我露出一个笑容,可惜却只是牵强地拉了拉脸上的肌肉,露出个怪异的神情。
我向她手中的钗看了眼,她下意识地将手缩了缩,当然还是没有将钗还给我的意思。我也不勉强,只淡淡地问道:“你身上原来有很好闻的香草味,现在却为什么没有了?”
她凄凉笑道:“冷宫里只有嫔妾一人,每日里有人记得送些残汤剩饭来已经算是幸运,还能像从前似的用什么香草吗?更令嫔妾想不到的是,从前你便因嫔妾身上独特的香草味而断定是嫔妾推了你一把,害得绮婕妤跌倒,差点出事。没错,当时确实是嫔妾推了你一把,之后这件事成为坐实我谋害晋王的证据,也是天理报应。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嫔妾是多么的冤枉呢!”
我认真地听着,我想知道她有什么冤。
她说:“嫔妾知道你不会信,你只觉得我是在撒谎,可是我要告诉你,我是冤枉的。那日也是因为有人在我的后面推了我的一把,我才会走不稳踩了你的裙角并推了你一把,那日是有人陷害我的,也或许,根本就是意外……谁都有走不稳路的时候,只是却因为这件事坐实嫔妾要谋害晋王的罪名,你说,这公平吗?”
原来那日的事情,真相是这样的。
我不由地感到唏嘘,其实那日的事情,真的有可能是意外,只是因为事关龙嗣的事,皇甫嫣然又先入为主地说有人要害她,故而没有人敢承认是不小心而为之的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那件事本身真相如何,已经无关紧要的。它的意义在于,它成为一个关键的原因和证据,引导着骊贵嫔顺利进入冷宫。
“我该怎样帮你?”
“帮我?你想帮我?因为我手中的这只钗?”
她似乎更意识到这只钗的重要性,反而将它握得更紧,并且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你要如何帮我?”
“你别紧张。这只钗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有用。我已经告诉皇上,这只钗到了绮婕妤的手中,现在,我身边就有跟这只钗完全一样的钗,不信你看看。”说着,我便从袖中拿出一支看起来跟她手中的钗一样的钗,“这是皇上见我失去爱物,再次赏给我的。所以那只钗,根本帮不了你,而且皇上一眼就会看穿你其实是陷害我的,到时候你会失去唯一一次在请皇上原谅你的机会。”
她怔了怔,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