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从桌子后面走过来,才发现这个房间实在很大,而在左侧,有个漂亮的屏风,被隔成一个小点儿的房间,房间内传出嘤嘤的哭泣声。
原来并不是没有人,只是声音过于细小,初时没有听到。好在,她同样没有发觉房间内多了个人。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屏风旁,听到那哭泣之人哽咽着说:“皇上,您千万要坚持住!御医们已经在研究新的方子,他们一定会把皇上治好的。”
说话声如此熟悉,竟然是佘淑妃。
“淑妃,你不恨朕关了凉洲王吗?你是他的人,朕死了,你们不该都是很高兴的吗?”
这声音仍然清洌,只是却那样的虚弱,再也没了往日隐隐透出的霸气。
佘淑妃哭得更厉害了,“皇上,不管臣妾家人们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但是臣妾的心始终都在皇上的身上!再说,皇上没有因凉洲王叛乱的事情而诛连臣妾,臣妾又怎么会不感念皇恩浩荡……”
她说的很情真意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就是冠冕堂皇,让人感觉很不放心。
宗伯孤注发出了一声轻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接着却又问:“淑妃,你的心意朕已知道,你出去吧。朕想静静。”
“皇上,再让臣妾陪陪您吧!”
“不,朕只想一个人静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朕死,但是朕却还想,能够多活一刻便多活一刻,淑妃,你放心,你还有机会见到朕的……”
佘淑妃说:“好,那皇上好好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
我却在这一刻忽然想到,如果佘淑妃出去了,定然还有其他的人要进来。不如让大家误以为佘淑妃跟皇上长谈岂不更好?他们总不会那么不识趣儿的,闯进来硬要打挠了两人的长谈吧?
随手拿起屏风后面的大花瓶,二话不说,冲到前面去,照着佘淑妃的后脑就是一击,佘淑妃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然后我发现我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原来屏风后面并不是只有皇上和佘淑妃,竟然还有个静悄悄的宫婢!只是她一直没有说话,我就误以为她不存在。
此时此刻,那宫婢正半张着嘴巴,想要叫出来。
而床上脸色苍白的宗伯孤注,也显得极度郁闷。
那宫婢若叫出来,我便坏了大事,心头颤了颤,手里的花瓶便往地上落去。宗伯孤注翻身而起,眼疾手快地将那花瓶接在手中,同时把床头柜子上摆放着的硕大药丸抓起一粒,往那宫婢的口中射去。
事出突然,宫婢瞪大着眼睛,完全呆住了。
宗伯孤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才到那宫婢的面前,“听着,胆敢喊一句,朕就要你的命!”宫婢嗯嗯点头。
宗伯孤注这才从她的口中取出那枚药丸,“将淑妃抬到床上去,你好好地看着她,不许别人进入这房间,如果有人来,就说朕和淑妃正在休息,明白吗?”
宫婢受了惊吓,狠狠地点着脑袋。
正在这时候,却听外面太监报,“皇上,皇太后和容华娘娘来看您了!”
竟然是皇太后!
真是流年不利,怎么会这么巧呢?这个大驾可不是小小宫婢能够挡得了的。
宗伯孤注只好自己去到门口,向着门外说了声,“母后。”
皇太后啊呀了声,高兴地说:“皇儿,你原来已经能起身了吗?你的病可是大好了吗?”
宗伯孤注尚未答话,却眉头微蹙,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我吓了一跳,忙用自己的背抵在门上,宗伯孤注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在地,挣扎着来到门口,手扶门壁,勉强地平稳了下气息才说:“母后,儿臣感觉好多了。正好佘淑妃来探,朕有许多话想跟她说,请母后给儿臣一个时辰的时间。”
皇太后显然在犹豫,“这——皇儿,你身体不好,有什么话还是等身体好了时再说吧!”
“母后,儿臣向来都很听母后的话,但如今,儿臣只想,自由自在的一个时辰,难道,竟然是这样的难吗?母后……”
他的语气很是苦涩,若不是真的内心苦闷,恐怕他也不会如此。
又想起恭才人那夜所说的话,此时此刻,对于这个男子的同情终是战胜了对他的恐惧和鄙夷。
他的目光倏地向我看来,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又吐了口鲜血出来。我忙拿出帕子要给他拭去唇边的血迹,他却猛地挡开我的手,脸上皆是愤怒。
我不懂,到底是什么地方惹了他生气。
这时候,他却像是,什么也不想说了。只等皇太后的答复。
皇甫嫣然却适时地插了句话进来,“皇上,可否让臣妾见见您,臣妾听说皇上病重,所以一直没敢来打扰皇上……”
宗伯孤注背转身,果真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赌什么气。正在担心,却又听得皇太后说:“嫣儿,算了,别勉强皇上了。做为他的娘亲,别的什么哀家或许是给不了,但是给他一个时辰的自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