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人流中整整逛了一天。心中存着个好笑的念想,仿佛澹台那速还没有离开,或许他也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说不定,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他迎面走过来,轻轻地唤一声我的名字。
我好像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灿然回头,却仍只是来来往往,陌生的脸……
我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却并没有哭。只是,不愿见这处处的陌生。就好像,这辈子都要在这陌生的冰冷的洪流中沉浮。珠儿用力地拉着我,“郡主,郡主,您别这么难过,他还会来的!他一定还会来的!”
是吗?那么,我要存着这个希望,每天盼着他来吗?
来了又怎样?来了又怎样?再匆匆地走掉吗?再匆匆地出卖吗?
直到天已经黑尽,我才像木偶般地回到恒王府。还未踏进翠微园,就遇到了荣儿。荣儿是王妃的贴身女婢,珠儿忙微微施了一礼,“荣儿姐姐。”
荣儿冷冷地说:“你们姑娘的住居处挪到了东院,翠微园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东西,你们直接回东院吧。”
珠儿脸色大变,“荣儿姐姐,为什么会是这样?”
荣儿说:“这你得去问王妃,是王妃吩咐下来的。而且郡主封号已去,以后你知道该怎么称呼吧?这恒王府中,从前只有一个嫣然郡主,现在亦是。”
珠儿偷眼瞧向我,终是无奈地说了是。
到了东院,一切如旧。昨天的事情,不过是场梦罢了。我爬上冷冰冰的床,自己将被子拉开,躺了下去。大概明早醒来,我就会明白,昨天是梦,还是今天是梦?珠儿什么都没说,幽幽地叹了口气,就在外间睡了。这日,房间里却是非常的冰冷,暖炉撤去了。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从冬睡到春,又从春睡到夏。
那日,我的鼻端忽然飘过一阵熟悉的味道。那是清凉的薄荷又添了桂花的香气。心里忽然喜了喜,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淡绛红色长衫的男子的背影。是他!是他回来了?我掩不住心里的喜悦,紧追上去,不由分说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那速哥哥,那速哥哥,你终是来接我了吗?你来了吗?”
我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感觉着他背上的紧硬与温度,泪水沾湿的他的衣衫。
他似乎想推开我,犹豫了下,却只是任由我抱着。他们的味道是一样的,我知道,肯定是他。这次,我要牢牢地抓住他,不让他再有走掉的可能。“那速哥哥,你曾说过,你永远不会抛弃我,会一直照顾我,为什么,你来了,没留下一句话,又走了,难道,一切都是我的梦吗?是我的梦吗?……”
正在这时,有人粗爆地将我拉开,“不要脸的女人,当街抱住我们少爷,成何体统!”
同时珠儿的声音也响在耳边,“姑娘!姑娘他不是,他不是……”
眨了眨眼睛,我彻底地清醒过来。望望周围,花红柳绿。哪有印象中的皑皑白雪?而眼前的男子,有着修长的身躯,着件绛红色的长衫。腰间的白玉带透着尊贵。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长眉下黑白分明的眸子,幽深的看不到底。薄唇紧抿,静静地打量着我。他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清新到了极致。他是个极美的男子,可惜他不是澹台那速,他的眉间没有那缕玫色。
刹那的惊喜慢慢地被绝望淹没,我忽然想问他一个问题。
我向他走了一步,立刻有人拦在他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男子却将面前护着的人轻轻地拨开。我继续往他的近前走了一步,望着他的眼睛,我说:“请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不被弃?如何,才能不被弃?!”
旁边有人经过,偶而听到了我的问话,向男子笑道:“公子爷唉,你别理她,她疯了,整日地跑到街道上问别人同样的问题,都好几个月了,我们都习惯了,这条街上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听了那人的话,我惊惶地啊了声,向身旁的珠儿看去,只见她惶然地看着我,“姑娘,他们乱说的,别理他们……”
我正要说什么,就听到红衣男子说:“权力。只要有了权力,你才能改变命运,随心所欲地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会沦为被弃的对象。”
权力?权力是什么?
我有些茫然地想着他的话。再想问他问题时,却发现那人早已经远去。我将目光转向珠儿,“珠儿,现在是几月?”
珠儿审视着我的眼睛,脸上渐渐地出现了狂喜的神色,“姑娘,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我抬头看看绽蓝的天空。真的已经是夏天。而不是我记忆中的隆冬。那么,这期间,我病了吗?想到这里,对珠儿很是歉疚。“珠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珠儿的眼睛红了红,“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姑娘好了,就什么都好……”
我淡淡一笑,“珠儿,身上可有银子?”
珠儿说:“有。姑娘要买什么?”
我说:“我很饿。我很想,好好地吃一顿。”
珠儿高兴地应了声,从怀里拿出几两碎银子,“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今天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