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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吹,有人捧,加上故事内容也颇为新奇有趣,一时间还真叫它风靡京城,夸的人有,骂的人有,但只有极少数人看过之后,有了不同寻常的反应。
譬如宰相府嫡长孙,王渊之。
午后晴朗,王渊之坐在书房里,风吹开身旁的藏青色窗帘,漏进点点碎光,金灿灿的洒在他身上,仿佛一条条金色的锦鲤在他的白衣上游走。
他身边放着一只汝窑茶杯,里头的茶烟已经变得稀疏,他却无心去喝,而是眉心微拧道:“接着念。”
幕僚捧着一本精装《美人话本》,深吸一口气,继续念道:“唐美人握住天侍卫的手,柔声道:‘今后在这宫里,咱们两个相依为命,我不把自己当妃子,你也别把自己当侍卫,咱们两个不争宠,不献媚,就在这偏僻的院子里,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好不好?’”
抬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见他闭目养神,一点叫停的意思都没有,幕僚只好接着念,直到念到天侍卫被人害死,唐美人半夜提灯,来到他埋骨的孤坟前,流着泪说:‘是我的错,我早该知道,在这宫里头,没有权利,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更没办法保护你……你看着吧,从今天开始,我会去争,会去夺,我一定要成为这个宫里头最有权势的女人,我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幕僚啪的一声,将书一合。
“大逆不道!离经叛道!”幕僚义愤填膺道,“是什么人写出这样的邪书,真该直接把他拉出去车裂!其他看过这书,收藏过这书的人,也要受罚!”
“是吗?”王渊之淡定道,“听闻你家夫人很喜欢这部话本,三天两天叫戏班子入府,将这话本排成戏,反反复复的唱给她听。”
“这个……”幕僚呐呐,“回头我就整治她!”
“我府里的姬妾也很喜欢这部话本,基本上已经人手一本了。”王渊之又道。
幕僚这下傻了眼,他能整治自家老妻,难道还能替公子整治他家里的姬妾吗?只能在心里狂扇自己的嘴巴,怪自己没眼色,原以为公子不待见这部话本,他才对其贬低唾骂的,如今看来,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另一名幕僚心中窃喜,连忙跟他唱反调,摇着羽扇道:“世俭兄何必妄下结论,这部话本既然能得公子青眼,显然是有它的不同之处的。以在下所见,这部话本虽然不讨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喜欢,但却很讨女人喜欢,可以说是一部专门写给女人看的奇书,算是把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给写尽了。”
王渊之两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平静的吩咐:“接着念。”
幕僚再不敢造次,开始认认真真的读起话本。
王渊之闭着眼睛坐在梨花木椅里,忽然开口道:“倒回去。”
幕僚听了,连忙往回翻了一页。
王渊之又道:“倒回去。”
他又跟着倒回一页。
一连倒了十数页,王渊之才缓缓睁开眼睛:“你们看出来了没有?”
两名幕僚虽然喜欢内斗,但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被他一点拨,立刻回味过来。其中一人皱着眉头道:“这话本……似乎是两个人合写的?”
“不错。”王渊之淡淡一笑,“前面的儿女情长是一个人写的,最后的结尾是另一个人写的,而整部话本最有价值的部分,就是这个结尾。”
两名幕僚连忙审视起这个结尾。
跟前头跌宕起伏的故事比较起来,这个结尾显得有些枯燥乏味,而且颇有些不合实际,在两名幕僚看来,无论一名妃子多受宠,皇帝都不会特地在临死之前,特地安排几名前朝大臣辅佐她,照顾她,在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让她以太后之名坐镇朝纲,这不是将江山社稷白白送到女人手里吗?
见他们两个迟迟不发评论,王渊之淡淡道:“结尾写的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两名幕僚悚然一惊,齐齐看着他。
“先帝病重的时候,是找了五个人托孤。”王渊之看着幕僚手里的话本,缓缓道,“就是这话本中写的五人。”
听了这话,两名幕僚再看手里的话本,感觉登时就不同了。
只觉得那大段大段的描写,不再显得冗长拖沓,而是字字精确,将五个人的形象完完整整的给勾勒了出来,为首的那一个,正是他们家老爷,宰相王恒,而另外几人,也都非同小可。
“两位不是外人,这事我也不瞒你们。”王渊之淡然道,“当年先帝曾安排了五名托孤之臣,家父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托孤一事,也就不来了了之。”
两位幕僚自然他指的是什么。
当今圣上是先帝的弟弟,行谋朝篡位之事,不但谋杀了先帝,还谋杀了年幼的太子,然后对外宣称两人是暴毙,自己登基大宝。
“往事重提,却是为了什么?”幕僚皱眉道。
另一名幕僚直接拱手道:“请公子下令,派人将这写书之人找出来。”
王渊之闭了一会眼睛,然后睁眼道:“人,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