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低吟慨叹:“我嫌弃自己啊,往后再不能见人了!”她这么写日子没照过镜子,不知道都丑成什么样儿了!
严烨愈发觉得好笑,抱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来,伸手抚她的面颊,捏着她尖尖的小下巴吻了吻她的唇,朝她分外好心地解释说:“其实你除了胸脯,旁的地方也没怎么长肉。”
他这话听进去,令妍笙耳朵都烧起来。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气急败坏地斥他:“你住口!”
青天白日的,这样的话也能肆无忌惮地说么?她愈发觉得这人不要脸,又加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知廉耻!”
他哦了一声,“怎么样是不知廉耻?”
她一滞,只见严烨眸光旖旎深邃,指尖顺着她的下巴滑过光洁如玉的脖颈,在锁骨处逗留,贴着她的耳垂呼热气,问她:“譬如这样?”
说完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挑起她的下颔,低下头吻上她小巧的下巴,微微张开薄唇轻轻地咬一口,“还是这样?”
她羞恼得不能自已,伸手狠狠地推他一把,搜肠刮肚了一啪啦骂人的话正要从口里溢出来,却听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作。严烨略皱眉,侧目看过去,只见桂嵘弯着身子疾步朝他小跑了过来。
靠近了,小桂子朝着两人长揖下去,请安道:“娘娘,师父。”
严烨英挺的眉宇拧着一个结,朝桂嵘瞥一眼,语气不善:“有什么事?”
他虽未发作,面上的不悦却显而易见,桂嵘胆战心惊,猫着腰朝他怯怯道:“师父,皇后娘娘召您去景仁宫,说是有要事同您商议。”
皇后找他商议要事?他挑眉,这倒是奇了怪了,因半眯了眼问桂嵘,“景仁宫中除了皇后,可还有内阁的几位阁老?”
桂嵘的声音低若蚊蚋,沉沉应了个是,回道:“师父妙算,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说完一顿,略思量了一番,补充说:“瑞王同……”说着微顿,抬眼看了一眼陆妍笙,将‘沛国公’三个字给咽了下去,“瑞王同几位大人都在呢。”
他脸色沉下去,眸光冷彻。果然不出他所料,想必这帮子臣工又在皇后耳旁煽风点火,怂恿另立储君的事了。这些东西满口仁义道德,心思却比任何人都更加龌龊。他冷笑,“如今他们想要另立太子,无非是都看准了‘摄政王’的位子罢了。”
桂嵘闻言皱起眉,试探道,“师父,他们是想借着摄政王这个名头削您的权。”
听了这话,严烨深邃的眼半眯起来,眸光里头跃动着几丝日光,勾起薄唇,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过她玉瓷般的耳廓,嗤笑了一声,“代万岁爷批朱红,这样的大权谁都想要。可惜想要吞我的权,即便含在了嘴里,只怕他们也没胆子咽下去。”
桂嵘的头垂得更低,“那……徒弟寻个由头,就说师父身子不适?”
他竖起根修长的食指摇了摇,“不必。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我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不得不从。”说罢他朝小桂子一哂,摆手道:“你退吧,皇后那里我自会复命。”
桂嵘应是,复又躬身退了下去。脚步声渐渐远了,始终沉默的陆妍笙终于开了口,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平静,像是一汪死水,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瑞王在,想必我父亲也在吧。”
严烨替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随意地嗯了一声,回答道:“自然,皇后有要事商议,父姼大人自然在。”
他称她父亲父姼,弄得她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敛了容色又道,“严烨,你还记得么,你曾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绝不会让陆府上下遭受半点伤害。这句话如今还作数么?”
他说作数,神色淡漠如斯,“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虽然他给了承诺,然而上一世的点滴仍旧时不时窜进他的脑海。她仍旧放心不下,心中惴惴不安,生怕一切重蹈覆辙。
她追问:“即便我父亲同你有了纷争,即便他可能威胁到你么?”
这时严烨却沉默了下来,他良久不发声,教她的心中愈发忐忑起来,半晌,终于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仿佛带着几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语调是轻柔的,平静下头暗藏波涛,“卿卿,你不希望我伤害父姼,那若是父姼动了害我的念头呢?”
她被噎住了,竟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他去算计陷害别人,从来没有谁能害得了她。他提出的这个说法,是她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她不允许他伤害她的家人,那如果她的家人要伤害他呢?
这许久以来,她已对他产生了深入骨髓的依赖,她爱他,在她心中他的地位同亲人无异,当然也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她不说话,他便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好一会子,她终于缓慢开口,“在我心中,你同他们是一样的,我不愿看到任何人受伤。”
这个回答不是最好的,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地位和她的那些家人等同,然而却已经令他感到满意了。
他携着一抹淡笑,指尖摩擦她腮边细腻的肌理,柔声道,“卿卿,我答应你的事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