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见此,心中的恐慌落下去了一点。她在宫里也有七年的时间了,大风大浪不是没见过,被人陷害过也害过别人,对这其中后果大小自是心里有数。这种事皇上心里肯定会怀疑,可是那宫女一撞死就死无对证了,那和钗局的工匠也在周岁宴当天就服了毒,参与的人就剩她一个了要怎么说还不是全凭一张嘴。
“皇上,臣妾御下无方,不知这蕊香什么时候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一切听凭皇上发落”秦妃瘫坐地上,一副梨花带雨貌,任谁看了也会觉得楚楚可怜。
轩辕赋心中的怒火却是更上一层,那小宫女当着他的面撞柱已是莫大的顶撞,当皇上以来,除了对上朝上那些凭着资历老敢在他面前拿乔充大的迂腐大臣外,他何曾被人这么打过脸。御下无方他看着秦妃就是御下太有方了,才敢让小宫女当着他的面自裁,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可是轩辕赋也知道此时证据已经都被抹去,唯一剩下的证人也在刚刚咽了气儿,想揪着这件事来发落秦妃已是失了先机,就算身为皇上也得能服众才行。
“秦妃御下无方,罚俸两年,禁足两年,这两年你就在宫里念念佛经不要出来了,朕瞧着心烦”轩辕赋说完不给秦妃任何辩驳的机会,拂袖而去。
念念佛经叶汐墨几乎要笑出来了,一个皇上的妃子被皇上勒令禁足念佛经,轩辕赋莫是要秦若珊看破红尘当姑子去么。真狠,好歹还有个三公主呢,竟是一点也不顾及。这么看来秦妃虽是躲过了如意抹额一事,却是实打实地惹恼了轩辕赋,不知道这御下无方到底划不划算呢
出了这样的事,彩络节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妃嫔们无论大小都有些憋气,准备了那么多,当初想着说不定还能叫皇上给个封号,结果竟是这么个样子,大家都是有些不服气的,心里默默给秦若珊这个罪魁祸首记上一笔。
太后在皇上走后就摆驾回了福寿宫,这里边有猫腻,她要是看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那她几十年的后宫生活也白过了。没想到谋划一场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这种滋味她可是好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太后一走,宫妃们也陆陆续续地散开,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见惯了后宫尔虞我诈,一个宫女的死并不能引起谁的恻隐之心,或者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后宫女人的恻隐之心了。
兰妃莲步轻移走到刚刚被宫女从地上扶起来的秦妃面前,捏着帕子笑得好不开怀“秦妹妹真是可惜了呢,本宫见那小丫头编的络子可真是好,要不是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说不好今儿还真能弄个封号呢,现在倒好,惹得皇上动了这么大的气,那丫头真是该死呢,你说是不是啊洵昭仪”
秦妃脸色铁青,不欲与兰妃多说,转身向外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的人自是没有什么好说的,逞些口舌之快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却没有想到,一转身就被叶汐墨拦住了路,叶汐墨十分不屑地看着她,又转过头看向兰妃“是呢,运气真是不好”
叶汐墨眼见着秦妃的脸色由青变红又变黑,觉着今日差不多了,附在秦若珊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转过身板着冰山脸走了。
兰妃更是对着秦妃笑笑,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不用两年,新人就要进门了呢”,十分潇洒地带着宫人走了出去。
两年之后再出来,早已是新人满宫莺莺燕燕新一轮的竞争开始,谁还会记一个容貌不再光鲜亮丽又被皇上嫌弃的老女人。
秦妃回到星月宫,想着叶汐墨刚刚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连着砸了好几个花瓶也不觉得解气,后宫里的女人生了气也只敢在自己宫里发发脾气,做旁的又怕被人传出去,摔东西就成了最好的发泄方式,毕竟哪个宫没有不小心打碎过东西呢。
因着这次彩络节是太后提出的,所以秦妃并没有多大防范,若是这件事是叶汐墨或是温雅净两个中的一个提出来的,她都会有所提防,可是这件事偏偏看起来与她们两个一点关系都没有。提出彩络节的是太后,操办的是冯月舞,要给个封号的是皇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套两人竟是连面都没露过半分。
而且叶汐墨和温雅净两人不和睦,前几天还在御花园闹了一场不愉快,这件事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秦妃没有想到这两人竟是会联起手来给她挖了个坑,现在看起来前几天那场御花园风波应该也是他们两个故意闹出来的,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娘娘,皇上下令把蕊香的亲人都”吟歌用手在脖子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动作倒是快,正好,省了本宫自己动手了”秦若珊不在意地冷笑一声,一个小宫女而已,死了便死了,竟还敢在死前喊什么说到做到,这说到做到是给她听的她明白着呢。她要是怕这些威胁这些年早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当死了之后还真能化成鬼魂来找她不成,真是可笑。
看着秦妃的表情,吟歌心里寒了寒,都是做下人的,见到这种都为主子死了还落不着一点好连家人都搭进去的,自然会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来。
“你怎么没跟我说蕊香编络子跟别人不一样”秦若珊收起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