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些旧账来说事儿,徒给人添了口舌。
一个没有资格争夺皇位的皇子,以后在这宫里的路要多么艰难可想而知。
用计的人心肠何其歹毒,竟是连那么久远的事儿也想到了,钝刀子割肉不让你一下子疼死,慢慢磨着你,让你自己发炎流脓熬不过去。
叶汐墨的脸色益发冰冷,宫里的设计她经历过不少,可是就这么明明白白要毁了安安这么目的单一纯粹的,她还真是没多少经验。广袖中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不管是谁,她既然发现了都得让她付出点代价才成,只是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目前的问题是明天要用到的如意抹额怎么办。
现做一个是来不及了,工匠花费将近一年才制成的怎么可能一晚上之内变出一个来,就算工匠真的开了金手指能弄一个来,叶汐墨要不要还是两回事呢,这如意抹额就只有两个人经手,而且最后肯定是检查过才送过来的,说他们在这件事里没有猫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若不是这事儿关乎着安安,叶汐墨定会将计就计,明日坐着好好看戏来引出那幕后之人,可是周岁宴向来关系重大,她不会拿安安的事来开玩笑,这件事也只能日后一点一点找补回来了。
看着仍杵在那里望着如意抹额不动的锦言几人,叶汐墨想了想便开口,“锦言,你带着这抹额去一趟乾坤殿,把事情说一遍给皇上听,再问问皇上可不可以找别的物事代替”
锦言抬起头,表情有些错愕,“主子,您是说”剩下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又咽了下去。
叶汐墨点点头,“去吧,再晚了恐怕皇上也该睡了”,还好轩辕赋今晚没有到哪宫留宿,要不然可是又多了一项麻烦。
锦言刚刚没说出口的问题也正是叶汐墨所想的,主仆二人心知肚明,皇上小时候可是也有一个如意抹额的。
叶汐墨叫锦言问皇上可还有其他物事儿可以代替,若是皇上愿意,就一定会想起来自己周岁时也有一个如意抹额的,若是不愿意,他也得负责给安安找一样儿合适的东西,不然明天他可是也要跟着丢人的。
果然,还在处理折子的轩辕赋听到锦言的话后,只微皱了皱眉头,就叫纪规传去库房取了他曾经戴过的如意抹额来,“先用这个,回去跟你主子说,朕日后给安安补一个,还有今晚的事儿,朕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连夜,圣旨就被纪规传送去了荣熙宫,兰夫人协理宫务不力,频出状况,降为正二品妃,罚一年俸禄,原本兰夫人协理的宫务交给洵昭仪全权处理。
叶汐墨接到拿着如意抹额回来的锦言的复命,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轩辕赋是真心喜爱安安,不介意把这种寓意重大要随护终生的东西拿出来救急。
又过了片刻,叶汐墨就收到了兰夫人受处罚的消息。
叶汐墨皱皱眉头,轩辕赋做出这么重的处罚,定不会是为了圣旨上说的那什么掌管宫务不力的,多半是把这事儿安在兰夫人的身上了。也是,兰夫人几个月前刚刚和自己发生过冲突,这在后宫可是人尽皆知,而这制作如意抹额的工匠又是和钗局的人,真是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可是就是因为可能性太高,让人怀疑的原因太多,叶汐墨反倒是觉得这事儿不大可能是兰夫人做的,原因很简单,兰夫人没有这么蠢,做坏事儿也这么明显的话就不会爬到从一品夫人了。
不过现在兰夫人降成了妃,连原本的宫务都交了出去,看来这幕后的人是想一箭双雕啊。
不过她可能没有想到,这宫权兜兜落落竟是会转到了自己手上,这是叶汐墨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儿。
第二天的周岁宴圆满结束,席间倒是有人看出来安安的如意抹额是皇上的,又联想到兰夫人的事儿,心中有了些猜测。不过即使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没人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了,皇上把自己的抹额都拿出来了,用皇上的东西,这可是大吉啊。
叶汐墨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