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新年到。
叶汐墨身着淡紫色束腰宫装看着窗外宫人忙忙碌碌,相比去年,心情中少了几分伤春悲秋,多了些淡然。当然这种变化不仅仅因为时间的累积,安安也功不可没,看了眼身边还在睡着的小家伙,叶汐墨扬起嘴角,明年会更好的。
今年过年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风波,一切都按部就班,虽是繁琐却也省心。想起去年还有一个不安分的沈盈眉,可到如今记得她的怕也不会剩下多少了,后宫向来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一事更是见多不怪。
过完年接下来的日子倒也算安逸,当然这安逸仅限于与去年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较而言。叶汐墨还算是这后宫的红人儿,在这后宫里虽算不上盛宠,却也算长宠不衰了,皇上一个月依然留宿粹曦宫五六天。何况还有安安,轩辕赋因着看儿子来粹曦宫的次数也不会少,即使不留宿的日子也时常来用膳,这在宫里可算是独一份儿了。
宫里的下人们向来见风使舵,因此叶汐墨的待遇基本快与妃位持平,物质生活十分滋润。至于隔三差五找找茬的宫妃,自然是少不了。虽是碍于叶汐墨和安安目前正得宠,不好明着对上,私下里搞些小动作却是从来没有消停过。
叶汐墨看着和钗局刚刚送过来的首饰,华美精致得不像是她这个昭仪能用的,心里冷笑一声,这和钗局的奴才真是不懂礼数,竟是连此也看不出又是捧杀,宫里的女人好像都非常爱用这一招。接下来,是不是前朝就该传后宫的洵昭仪恃宠而骄,置等级礼法于不顾,奢靡无度了
锦言来屋里把冰盆换上新的,已是六月末的天儿,何况大睿都城又素来比旁的地儿热,冰盆要时常换着才好。看着叶汐墨坐在桌子边摆着一盘棋,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怕扰了叶汐墨,却不料在走到门口时,叶汐墨突然开口了。
“锦言”叶汐墨声音不大,清脆中带着一丝冷冽,锦言立马停住了脚步,倒头返了回来。
“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锦言在叶汐墨身旁站定。
“和钗局现在是兰夫人在管着吧”
“是,自从去年皇上叫安贤妃和兰夫人协理后宫之后,和钗局就一直是兰夫人在看管”停了停,又补上一句,“华衣局是安贤妃在掌管,主子,可是送过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妥”
叶汐墨摇摇头,指着刚刚送过来的那堆首饰,“是太妥了,你瞧瞧”
桌子托盘上的首饰华美得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什么点翠九尾画眉钗、黄金抹额挂水滴翡翠吊坠、羊脂白玉镯等等物事儿流光溢彩。这也就罢了,虽说奢华些,倒也叫人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可是那足银耳坠上垂下来倒挂着的南海珍珠却是让人咋舌,足足有鹌鹑蛋那么大,两粒大小一样,无比圆润光泽。
大睿的等级规制对妃嫔使用首饰也是颇多规矩,这么大的珍珠莫说叶汐墨只是个昭仪,就算是妃,戴出去也是不合礼制的。
锦言在宫中多年,一眼便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皱了皱眉头,“主子,这样下去可不行,日子久了怕是皇上也要对您不满了。这兰夫人如此做是想要”
叶汐墨听到此处倒是笑笑,打断了锦言的话,“她只不过是在试探本宫罢了,暂时只倒是不会对粹曦宫做些什么”叶汐墨手中的棋子又落下一粒,“既是想试,本宫倒是不好没有反应,你带着这些东西去一趟和钗局吧,找出那个把钗送错地方的小太监,让她去兰夫人那里领罚吧”
锦言会心一笑,“是,奴婢知道了”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主子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是那送首饰的小太监把首饰送错了地儿,粹曦宫发现后把首饰送回去罢了。
锦言亲自把那小太监送去了兰夫人的荣熙宫,兰夫人当场赏了一顿板子,又发配到浣衣局做苦力去了。
小太监无辜受累,可是兰夫人心里也不好过,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对粹曦宫的一个掌事姑姑承认自己出了疏忽,还得好脸相待,心里一顿闷气。不但如此,这事儿还在一天之内迅速传遍了后宫,什么兰夫人掌管宫务不力,甚至连监守自盗这种留言都传了出来,不用说,兰夫人自是猜得出留言的源头正是粹曦宫。
叶汐墨这简直是在直接打她的脸!
而此时,导致兰夫人在自己宫里生闷气的叶汐墨,正心情颇好的坐在贵妃椅上逗着安安说话。
“安安,叫阿娘”叶汐墨勾着一根手指引诱。
“阿凉”,安安勉强叫出一句,就迫不及待地去够叶汐墨的手指头,可惜只能坐着高度不够,老是够不着,一眨眼大眼睛里就噙满了泪水。
叶汐墨这个无良母妃却是不打算安慰,继续挑了挑手指,“是阿娘,安安,跟我学,阿娘”
“阿羊”安安瞪着十分无辜的小眼睛,眼泪在眼眶打转,“阿羊”
叶汐墨扶额,得,还不如之前的“阿凉”呢,这下可好,直接变成动物了。终于不再挑逗,伸手抱起安安,看了一眼,这小子果然立马眉开眼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安安这小滑头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他一哭,叶汐墨准保得来抱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