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赋看了在场的妃嫔一眼,谁也没有多给一个眼神。就在妃子们都怀着或欣喜或忐忑的心思沉默着时,轩辕赋又看向颤抖的太医,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太医赶紧开口,“微臣无能,没有保住娘娘腹中的龙嗣,请皇上恕罪”,决口不提麝香之事,说完便深深地拜了下去。而皇上,显然是对他的这种说法并不满意,从小到大,后宫中的阴私事和太医这种明哲保身的态度他见多了,故而就那么冷冷地看着那老太医。
满室寂静,天子的威压岂可小觑不禁有人心中瑟瑟。
似乎是终于把耐心用完了,轩辕赋淡淡摆手,“看来人老了就不顶事儿了,朱太医你回家养老吧”
众人皆是有些诧异,秦婕妤小产之事还未处理,皇上怎么一来就发落了一个太医
叶汐墨看见这位年轻的帝王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志在必得,明白这个朱太医定是他早就想处理掉的,今日之事不过给他找了个由头罢了。在刚失去自己孩子的时候竟就能如此理智地算计别人,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叶汐墨觉得这后宫的路似乎要比自己想象的更难走了,心里的灰暗也不禁更添几分。
朱太医下去后,又来了一位王太医。这位王太医倒是不卑不亢,仔细为秦婕妤诊了脉之后回道“回皇上,娘娘这是吸入了大量麝香,腹中胎儿已有一个半月大,如今已经保不住了,微臣开几副药与娘娘调养身子,以后便无大碍”,皇上点点头,他微微退后站住不动。如此看来,这位王太医应该是皇上的心腹了。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轩辕赋转过身来看向这群花枝招展的妃子,神色冰冷。
无人说话,这一室的春色仿佛已经冻住,花枝招展燕啼莺语这一刻都失去了生机。
叶汐墨这一刻对一些后宫女人说的“皇上是我的天”有了深刻的体会,即使你一点都不爱那个男人,甚至是厌恶,在这又深又冷的高墙之中,那人也是你的天。因为你的身家性命乃至哪一天脸上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都由这个男人的喜怒来决定,至于是阳光和煦的暖阳天还是冰冷彻骨的寒冬天就得靠你自己去争取了。
“皇上,臣妾有话说,叶荣华刚走到秦婕妤旁边秦婕妤就小产了,这其中怕是没有那么凑巧吧。事关皇嗣这种大事,还是慎重的的好。”冯婕妤一脸的深明大义,可那说出来的话实在是……
叶汐墨依然是一脸冰冷,但在轩辕赋看过来时,眼中已是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委屈当然是做给皇上看的,叶汐墨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进宫不过才几天,怎么就碍着冯月灵的眼了,还有冯月灵这种性子竟然能在后宫活得好好的,果真是有后台好办事啊。
其实叶汐墨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她碍着冯月灵的眼了,而是后宫中所有皇上愿意宠上一两分的都碍着她的眼了。沈贵妃兰夫人之流不过是品级太高,她占不到便宜才不去挑衅罢了。
“你怎么说”皇上看向叶汐墨,其实他不是很相信以叶汐墨的那种性子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不过从他父皇时就见多了后宫的蛇蝎美人,他也不敢确定。
“臣妾并不知,还请皇上明察”叶汐墨直视轩辕赋的眼睛,毫不闪躲,却也再不多说一句,仿佛再多说一句就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轩辕赋面上有一丝松动,正要开口,叶汐墨身边的小丫鬟却突然跳出来跪了下去,一边哭着一边“皇上,奴婢有罪”。
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美景,屋子里一众妃嫔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在有些人看来这叶汐墨这次不管是真的还是被栽赃都肯定完了。
“你快说怎么回事”还不等皇上问话,冯月灵就急忙朝着美景问道,被皇上一个瞪眼讪讪地住了嘴。
“前几日主子让我给她绣个荷包,昨天我绣好了就给主子送去,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主子跟和铃说什么麝香什么孩子的,我当时没往心里去,今个儿一早伺候主子穿衣时主子让我给她把荷包戴上,奴婢还挺高兴自己的荷包入了主子的眼,可是拿出那荷包时闻到了一股香味,现在想来那竟然正是麝香的味道”
美景说完就浑身发抖跪在那里,其实她内心十分兴奋,指使她的人说了,这事儿要是成了就把她引荐给皇上,她以后也是要当主子的人了。
叶汐墨神色更加冰冷,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呢。
“王太医,给朕看看叶荣华身上的荷包”,这次却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叶汐墨。
和铃恭顺地把叶汐墨身上的荷包摘下,双手递给王太医。
王太医接过荷包,先是放在鼻子下嗅嗅,后又把荷包里的粉末倒在掌心,用手指仔细捻着,最后面色确定下来,“回皇上,这荷包里并无麝香,只是一些安神的药末儿”
美景还沉浸在坐上小主位子然后生个皇子说不定能一步凳天呢,乍然听见王太医说包里是些安神的药,如晴天里落下来一道惊雷,轰隆一声有些接受不了。口不择言道“这不可能,我明明把麝香放进去的”,话一出口才算反应过来,可木已成舟,在场的人可都已经听得真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