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蓉蓉醒过来的时候,早已天色大亮。洛成正睡在她的旁边,眼底一片青黑,呼吸平稳。
陶蓉蓉侧脸去看,洛成的脸上多出来一道血痕,尽管已经上了药,依旧留下细细的血线。她伸手去摸了摸,觉得碰到的时候,自己都能感觉到当时的疼痛。
洛成睡得熟,就算陶蓉蓉伸手碰了他,他也依旧沉睡不醒。陶蓉蓉看得心疼起来,轻手轻脚地准备从他身上跨过去。
只是刚刚一动,洛成就睁开了眼。那双眸子一开始睁开的时候,还带着睡前残留的杀意,等主人完全醒过来,就变成了缱绻温柔。陶蓉蓉正提起一只腿跨过去,洛成顿时就笑了,伸手一览,就将她拉了下来,搂入怀中。
陶蓉蓉也不挣扎,安静地躺在他身上,又碰一碰他的脸颊:“疼吗?”
“我受过比这重得多的伤,”洛成说,“不过一点小伤罢了。”他避而不谈,只是让陶蓉蓉越发怜爱地碰了碰伤口,最后亲吻了一下他的伤口。
洛成低低地笑起来,伸手抱住她,说:“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经此一役,想来以后没有人再有那样的能力动旁的心思了。”
陶蓉蓉此时却不想与他说这个问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洛成说:“拜见过陛下之后才回来的。回来看你睡得熟,也就没有叫你。”
陶蓉蓉趴在他身上,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问:“饿吗?你昨天晚上肯定没吃什么,回来之后可吃了一点东西?”洛成笑,说:“一起起床吃饭?”陶蓉蓉在他胸口点点头,头发毛绒绒地碰到他的下巴,让他觉得痒痒的想要打喷嚏。
他又笑起来,一把将陶蓉蓉抱着坐起来,轻声说:“昨夜府上也不安稳,你辛苦了。”陶蓉蓉被他抱着,只觉得分外安心,闻言笑道:“有什么好辛苦的。国公府如今也是我的家。”
“嗯。”洛成应一声,终于放开手,却又一伸手取了陶蓉蓉的衣服过来,笑道:“可要我替你穿?”得到陶蓉蓉的瞪视之后,他却依旧不肯放开,一手捏着衣服,一手抱着陶蓉蓉,说:“可是我想给你穿。”
难得洛成有这样的心情,陶蓉蓉挣扎了两下也就放弃,任由他笨手笨脚地帮自己套上衣衫。洛成勉强帮陶蓉蓉穿了一件内衫,陶蓉蓉就已经笑得坐不稳,趴在他身上嫌弃他太笨:“照着你这样穿下去,半个时辰都穿不完衣服。”
洛成无奈,见时间确实已经不早,只能放弃。
陶蓉蓉这才叫了人过来,帮自己穿了衣服。丫鬟们捧了水过来,给两人漱口净面,陶蓉蓉抹了一点香脂,简单地梳了个发髻,只带了一支玉簪。洛成更是简单地将头发一挽,就在陶蓉蓉边上笑道:“我已经吩咐了他们上些熟软易入口的吃食过来,如今已近傍晚,也休要吃太多了。”
陶蓉蓉点头称是,过去与洛成一同吃了。洛成才道:“陛下说今日你大约也是筋疲力竭,所以明日再入宫去相见。”
陶蓉蓉说是,问起昨日宫中情况。
洛成笑道:“不过是用了些阴谋伎俩,以为可以逼宫,最后却被陛下反而拿下了。”陶蓉蓉道:“这般轻描淡写的,那你脸上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
洛成摸了摸脸颊,苦笑道:“这个倒是意外。当时对方大势已去,谁都没想到他居然忽然暴起,想要直接对陛下出手。我当时就在陛下左近,过去帮陛挡了一下,才有了这么个伤口。”
虽然洛成竭力说得轻易,陶蓉蓉听了依旧是觉得心疼,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洛成一把将她的握在手中,笑道:“都过去了。今儿过年,可不要说这些事。”
陶蓉蓉确实不再问,只是等洛成问起昨夜国公府的事情时,她也不肯回答,倒是让洛成一阵好笑。
吃过之后,两个人相对无言,顿觉疲倦袭来,坐了一会儿就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两人就入了宫。进门之后,就见陶永安坐在那里,神色淡然。见了两人,他的目光先落到陶蓉蓉脸上,见她容光焕发看上去很是不错,方才看向洛成。
两人对陶永安行了礼,陶蓉蓉只觉得鼻尖居然还有微微的血腥味,不由关切看向陶永安,问:“不是说并无什么波折吗?怎么我还闻到有……”
陶永安摆了摆手,道:“不过是那些不听话的侍卫宫人,确实没有什么波折。”他问:“你府上也有人去动手?”
陶蓉蓉方才简单地说了说发生的事,洛成也是第一次听陶蓉蓉细说,脸上一片担忧。陶永安见了,微微一笑。
听到抓了那叫做秋萍的侍女,陶永安也蹙眉,好一阵之后展颜一笑:“好歹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如今居然也只剩下了这些内宅手段。果然是入京之后,安逸日子过得多了,都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陶蓉蓉听着他这样说,低头只是笑了笑,道:“哥哥何须为他可惜,左右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陶永安不回答,转头看了洛成,颇有些歉意地说:“你立下大功,只是如今与蓉蓉成婚,官位受限,本朝又不封异姓王,倒是无法加赏于你了。”
洛成连忙上前,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