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巧嫔的出现,秀女们都安静了许多。
这一群走到最后的秀女,无一不是身份容貌,性情手段都出色的女儿家。既然知道了自己要入后宫这个最大最深的宅院,对巧嫔自然也关注许多。
巧嫔的婢女出身为众人所知,一下子就有许多人看不起了,不愿与她多说什么。加上她如今有孕在身,就算是为了避嫌,也都不肯往她身边多靠近。
巧嫔恍若浑然不觉自己的出现带来的沉默,对着上前表现才艺的秀女们一一品头论足,漫不经心地说着自己喜欢哪位,不喜欢哪位。
秀女们面上笑意盈盈,彼此交换目光时,居然在平日里不对付的人眼中,也找到了同样的情绪。
陶蓉蓉慢悠悠地喝着酒,带着笑听着巧嫔说话,目光落在巧嫔护住的肚子上,思绪倒是渐渐地发散了。
巧嫔当初也是娇俏可爱的,可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了。她想,自己与过去相比,是不是也已经完全不同?正想着过去的日子,忽地有人大声地说话,惊醒了她。
“巧嫔娘娘所言,臣女不敢苟同。”正有一个秀女站在空地中,脸颊有一点儿红,看过来的视线落到巧嫔身上,带了一点儿不屑。
“各地绣技各有特色,何来高下之分。巧嫔娘娘喜好苏绣,可也不能觉得蜀绣就一钱不值。”
陶蓉蓉扫了一眼巧嫔,她似乎对有人跳出来反驳自己很是惊讶,连表情都没维持住。眼见她似乎要开口说话,陶蓉蓉连忙夸了两句那秀女的表现,让她下去。
那秀女扫一眼巧嫔,识趣地行礼退下了。一时之间,场内除了风吹过的声音,居然默默无声。
巧嫔却忽地哭了起来:“公主殿下这是何意?难道妾身所说的错了吗,居然让公主殿下如此不屑?连反驳的话都不让妾身说?”
陶蓉蓉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巧嫔此话从何说起?今日不过是大家一起游乐一番,若是争论起来,就不好了。”言语之间,将巧嫔的行为定性为了不分场合的捣乱。
巧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陶蓉蓉的说法,抹着眼泪,颤声道:“打扰了殿下的兴致确实是妾身不对,但此人言出无状,也要惩治一番才行。”话一说完,她就叫了自己身后的宫女去打那人巴掌,那宫女有些迟疑,结果立刻就被另一个宫女自动请缨上前去了。
眼看那宫女就要走到秀女面前,一个声音高呼:“陛下驾到!”
连同陶蓉蓉在内的人都跪了下来,片刻之后,陶永安说一声起,身影就到了面前:“方才似乎远远听见此间在说笑,朕一时兴起,也就过来了。”
陶蓉蓉松了一口气,笑着对陶永安道:“今儿特意招了秀女们过来聊天游乐,在宫里头待久了,也让她们找点乐子。”话音刚落,巧嫔就扑了过来:“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陶蓉蓉心中咬牙,笑道:“巧嫔何出此言,方才又不曾有人委屈了你,如今又何必……”巧嫔猛地回头看她:“公主殿下看不起妾身,帮着旁人欺压妾身也就罢了,如今还要颠倒黑白吗?”
陶蓉蓉大怒,冷哼一声不搭理她了。
陶永安看陶蓉蓉一眼,又看巧嫔一眼,让人将巧嫔扶起来,笑道:“原来如此,朕道为何笑语连连。”他根本就不接巧嫔的话茬,让巧嫔觉得格外委屈。
没错,她确实是故意找茬,可如今陛下对着自己连一丝感情都没有的表现,让她的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沉默下来,两眼似乎有些放空。
陶蓉蓉将她的表现看在眼中,格外诧异。巧嫔的表现很是失常,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陶永安没有注意这些只是对着秀女们勉励两句,就带着巧嫔离开了。
陶蓉蓉定了定神,开言活跃了一下气氛,方才继续了下去。秀女们见过了帝王,心中心神荡漾,可也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一时之间,场上倒是异乎寻常地热闹。
第二天,陶蓉蓉就听说,陛下今日抱病不曾上朝。她心中不安,找了时间就入宫去见陶永安。结果就见陶永安卧病在床,脸色苍白而唇色嫣红,一双眼睛晶亮得不正常。
“哥哥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陶蓉蓉也顾不得殿内其他许多人,脱口而出,“太医是怎么说的?”
陶永安身边伺候的内侍连忙上来禀报,说是陶永安昨夜受了寒,今天早晨才发陛下发热严重,“太医说只是风寒,等热度退下便无大碍了。”
陶蓉蓉听了心中稍定,坐到陶永安身侧,见陶永安还有心情对自己露出笑意,不由嗔怪道:“皇兄真是的,也不知道多关心自己,居然让自己生病了。”
陶永安莞尔,声音有些哑,道:“朕又不是铁打的,总有生病的时候。”
“可昨夜根本就不算凉寒,皇兄居然还会受寒,真是……”陶蓉蓉这样说着,从身边宫女的金盆中绞了帕子放在陶永安额头上,将额头上已经温热的帕子取下来。
陶永安依旧是笑:“不过一时疏忽。”停一停,他说:“今日你就不必去见巧嫔了。若有闲暇,去太医院带一名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