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问:“你谁啊?”
“我是任海涛的女儿,我要带他回家,让开。”任言猛地推开房门,快步走进去。
刚才门口的男人被推了一个趔趄,不觉有些恼,骂骂咧咧地跟上来,“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任海涛,你这老头子,这妞你认识吗?”
任海涛从麻将里抬起头来,看见任言一脸怒容地站在面前,叼在嘴里的烟啪地掉在了地板上。“小言……你,你怎么来了?”
任言恨得牙根痒痒,她不想跟他在这里发生冲突,只想带着父亲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再算账。“跟我走,回家!”
任言拉起父亲拽着就往外走,任海涛皱着眉,死活不愿意离开,“别拽了,我这里跟朋友玩个小牌……哎呦,你爸我这胳膊被你扯断了,死丫头。”
任言扭头,恨恨地说:“断了活该,不能打牌了正好。”
刚才打牌的几个男人被任言的出现镇懵了,有些脑子短路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待看到她拽着任海涛就往外走,一个个放下麻将围了上来。
任言一愣,睥睨地扫了一圈,冷冷地问:“不让走吗?”
刚才开门的额头有刀疤的男人,往前逼近一步,说:“走,行啊,先把债还了。”
任言眸底一沉,扭头瞪向任海涛,那眼神仿佛打磨了无数遍的刀子闪闪发光,锋利无比。
任海涛缩了缩脖子,往任言身边靠了靠,自知理亏,不敢再吭声。
“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任言说完,抬头看向刀疤男人,问:“他欠你们多少钱?”
刀疤男冷笑一声,答:“其实也不多,六七十万吧。”
任言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怎么可能?”
“不信?问他自己,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刀疤男说。
任海涛低着头不说话,躲闪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任言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掏出来扔进了冰冷的海水里,恰巧又掉进鲨鱼的嘴里,被鲨鱼残忍地撕扯着,血肉模糊。
有些人的幸运是因为有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她的不幸则是因为有一个任海涛这样的爹!
任言曾经说过,如果再有下次,绝不会再为他还钱。
她把心一横,说:“我没钱,随便你对付他。”
任海涛一听任言要把他自己扔在这里,嚎啕大哭起来。任言厌恶地皱着眉头,甩开了父亲的手臂。
“行了,便哭天抢地了,回去拿钱吧。你不是说自己有一个大老板女婿吗?这点钱去跟他要呀。”刀疤男提醒任海涛,又说:“你这个老头子又不值钱,我留下你还得管你吃管你喝,走走走,给你两天时间,把钱给我筹齐了。”
任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区的,身后跟着任海涛,她理也不理,拦了辆出租车回了申家。
失望,心痛,被最亲最爱的人深深刺伤的感觉好痛,好痛。任言打开车窗,任料峭的冷风肆意地吹进来。
任言一遍遍地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再管任海涛的事儿了,不要再去管,那样的父亲根本不值得。她把脸埋在手掌里,任眼泪默默地留下来。
任言给任雪打了个电话,她担心那些人找上门,想安排妹妹先出去住几天。电话接通后才知道,任雪去青岛出差了。
任言回到家里,直接去了卧室。
任言走到卧室,听到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申启哲在洗澡。她扔掉拎包,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过来被子蒙住头,身心疲惫啊,身心疲惫。她突然很高雅地想起来一句话来形容她此刻儿的感受:“但愿长醉不愿醒。”
申启哲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任言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头上还蒙着被子。他走过去,斜靠在任言身边,掀开被子,问:“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任言真烦着呢,懒得理任何人,翻了个身儿,简单粗暴地答:“你!”
再次无辜躺枪的申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好脾气地哄老婆,“我惹你生气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他边说手还不老实,探到她衬衣里摸到她纤细的腰身,流连忘返。
“是不是我这几天忙着开会,忽略老婆了,好吧,今晚我愿意补偿,加倍努力。”申启哲闻言细语地哄着。
任言躲了躲,申启哲不急不缓地靠上来。任言清楚地认识到两人在这么躺下去,非躺出事儿来不可。于是,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抓起浴巾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