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看着仿佛一夜间老了二十岁的父亲,柔声安慰道:“爸,不管发生什么,我和小雪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任海涛抬眸,仿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提醒任言道:“你别忘了去谢谢那位好心的太太,要不是人家帮忙,我现在估计要死在监狱里了。”
任言不由得皱眉,“我知道,我会好好谢谢她的。”
侍候父亲吃完饭,任言拎着保温桶去刷洗,刚走出病房的门,就看见站在病房外的申启哲。
她的心猛地一紧,赶忙带上了病房的门。她惊讶地张大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身躯,微微垂眸,避开他询问的目光。
申启哲看着任言躲闪的目光,了然地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任言,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为什么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人永远不是我?”
任言握着保温壶的手攥得紧紧的,坚硬的心因为他的话微微钝痛。她想自然地编个谎言向他解释,可是嗓子里仿佛塞了把沙子似的,磨砺得涩涩疼痛,说不出一个字。
他接过她手里的保温壶,牵起她的手朝洗涮间走去。任言被动地跟着他,两人之间只隔半步的距离,却足够让她尽情地观赏他英俊的侧脸,高大挺拔的身姿。
如果可以,就这么与他手牵手走下去,该有多好!
洗涮间里两个女人在刷洗早餐的餐具,看见任言笑着打招呼,随后又把目光落到申启哲身上,眼里带着惊讶的笑意。
申启哲走到哪里都会因出色的外表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但他总是不以为然,或者说从来意识不到这一点。他利索地脱掉外套,交到任言手里,卷起衬衣的袖子,站到洗涮池前,神情专注地冲洗着手里的保温壶。那专注认真的神情仿佛在工作似的,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这是你男朋友啊,真不错,又帅又勤快,这样的男人可是难找喽。”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女人走到任言身边悄声说。
任言没有说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真是好命哦,这些天都见她自己照顾父亲,原来还有个这么优秀超帅的男朋友啊……”两个女人说着羡慕的话,走了。
“刷好了,我们回去吧,”申启哲很是自然地说,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该做的,没有一点唐突和刻意讨好,只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做了该做的事情。
任言接过申启哲手里的保温桶,将外套递给他,催促他去上班。
“我留下来陪你,今天不用去,现在我基本上算是无业游民,时间多的是。”
“不用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待会儿任雪也会过来的。”任言无奈地看着一脸淡然的申启哲,不知道再怎么拒绝?
她真不知道他是绝对自信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她?她承认,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感动,都不舍,可是又能怎么样?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申启哲深幽的眸子里淡淡的不甘和忧伤,不知何时他就这么让她讨厌?
他真是太过自负了吗?!还是有些东西隐藏在黑暗里,是他没有发现的?
“任言。”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任言和申启哲同时抬头看去,贺安和任海涛的主治大夫走了过来。
贺安身穿驼色的休闲款款大衣,黑色西裤皮鞋,白皙的脸上戴着无框眼镜,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他身上散发的气质不像夏天酷暑的炽热,亦不是冬天刺骨的寒冷,更像四月春天温暖的阳光,让人闲适舒心。
看到贺安的出现,申启哲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冷峻的脸上漠然的肃穆,清明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任言一眼,把目光投向贺安和一道而来的医生。
贺安看见申启哲,先是一愣,肯定没料到一大早申总会站在这里。这一愣也只是瞬间,随即温润的脸上漾开温和的笑意,率先伸出手,跟申启哲打招呼。
申启哲也伸出手,两人双手交握,随即收回。他英俊的脸上依旧是平时的冷漠,没有丝毫的笑意,似乎比平时更加冷峻,涌动的情绪全部掩在深幽的眸子里,不易让人察觉罢了。
“申总,恭喜天宇集团抛弃传统产业开始进军房地产领域,以贵集团的实力,想必会成为新崛起的雄狮。”贺安微笑而谈,话语里隐有讥嘲,又淡弱微风,更像是礼貌客套的恭维,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抛弃?”申启哲幽沉的眸子不动声色,微微挑高的音调里透着冷酷和质疑,“未必,有时保留传统的东西不仅仅为了利益,更何况,只要坚持,必然有坚持的手段。至于房地产,也未必有表面看起来的光鲜,既然大家都想来分一杯羹,那就各凭本事吧。”
申启哲的话看似云淡风轻,只谈商业不谈感情,但言语间确是对贺安的不屑和反驳。
贺安不动声色地敛去心头的那一丝尴尬,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微笑,“正在兴建中的海边度假村已是天宇集团的大手笔了,令业界人士相当佩服。”
申启哲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海边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