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也不一定能帮不上你。”贺安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放在方向盘上,缓缓地攥紧,好像在压抑着心底汹涌的情绪。
任言说谢谢,转身推开车门下车,挥手跟贺安道别,看着他的车子缓缓地消失在北京城的夜空下。
任言手里捧着红泥巴面膜略显粗糙的包装瓶子,转身的瞬间,心猛地一沉。
申启哲。
慌什么慌呀,真是自己吓自己,跟老同学见面吃饭太正常了,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任言给自己打气,嘴角漾着微笑,朝申启哲走去。
申启哲喜怒难辨的眸子深不见底,他挺拔地站在酒店外的路灯下,橘黄的灯光在他身上倾洒了一层朦胧的光线,本来挺温馨的场面,可他的脸臭得跟结了冰的大便似的,看着让人心打颤啊。
任言奉上故意讨好的嘴脸,双手捧着那瓶红泥巴面膜邀功似的递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看看这是什么?”
申启哲冷冰冰地开口,“我眼睛没瞎。”
任言怏怏地收回手,申启哲对那瓶昨天还弥足珍贵的红泥巴面膜还瞧都不瞧上一眼,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刚才那个人是贺安,就是昨天我们在王府井遇到的大学同学,反正你也不在,我们就同学聚聚呗。”任言说着,那眼睛瞟着申启哲,有点惴惴的心虚。
她压根没想瞒着申启哲,早是陈年烂芝麻的事了,只是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何必给彼此找不痛快呢,更何况两人刚刚和好,她真得不想再生事端。
申启哲俊眉拧了又拧,结冰的俊脸暗沉如严冬的夜空,他没说一句话,转身朝酒店走去。
任言慌忙小跑着跟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解释道:“启哲,我错了,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任言整个身子挂在申启哲的手臂上,大衣都快被她拽掉了。他歪着膀子走了两步实在是走不下去了,顿住脚步,沉黑的眸子恼怒地瞪向她,犀利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吃了。
“松手。”申启哲整了整被任言扯歪的大衣,甩掉她的手,冷冷地说:“进房间说。”
任言赶紧挤出灿烂的微笑,说好啊。
走到房间门口,任言忍不住问:“去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有区别吗?”
额,确实没什么区别,反正两个房间的房卡都在他手里。申启哲拿出房卡,刷的一下子打开了任言房间的门,走进去,开灯,瞬间满室柔和的光线,漾着美好的感觉。
申启哲坐到沙发上,长腿一抬,一条腿交叠在另一条腿上,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让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沉默片刻儿。
任言盯着他的大长腿,突然说:“启哲,你的腿好长哦,好像韩国的李敏镐,真帅!”
申启哲锐眸一抬,直直地看向任言,问:“你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是猥琐我的腿?”
“不是,不是,我只是临时起意,来点小插曲,活跃一下气氛。”任言站在申启哲面前,整理了一下措辞,说:“贺安其实是我大学的男朋友,不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特别短暂,都到大四下半年了,哪还有心思风花雪月呀,闹哄哄的,开玩笑似的,后来毕业后,我们就分手了。”
申启哲状似了然地哦了一声,宽阔的背部倚向沙发靠背,眸光深不见底,搭在腿上大手渐渐停止了敲击。
任言见申启哲不说话,脸上的怒气缓和了些,眸子似有深深的沮丧,这让任言有点不知所措。
她坐到他身边,试探地问:“启哲,我知道开始没告诉你,是我不对,我就是怕你多心吗?不生气了,好不好?”
申启哲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羽扇般挡住了眼底的愁绪,仿佛成了冰雕的塑像,冷得让人不敢触碰。
任言见申启哲不言不语,索性拉起他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无赖似地强迫申启哲搂住自己。她偎依在他胸前,耳边传来他咚咚咚的心跳声,她张开双臂,更紧地箍住了他窄瘦结实的腰部。
“哎呀,我都认错了,你要还是生气的话,我以后就喊你小心眼,小心眼……”任言抬眸仰视着他,手轻轻地触摸他英俊的脸庞,凶巴巴地威胁道。
申启哲低头看她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双臂收紧,搂住了怀中心爱的女人。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轻柔地摩挲在她光洁的额头,凉凉地问:“贺安就是两年前害你跳河的男人?!”
任言的心咯噔一下,她腾地坐直了身子,毋庸置疑地对申启哲说:“我那不是跳河,是喝醉酒不小心摔下去了,再说我对他的感情也没那么深,我们大四下半年才开始,之后各自去找工作,实行,忙着写论文,哪有时间谈恋爱啊。后来他去了广东,竟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我气不过嘛。”
申启哲沉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任言,仿佛要透过她清澈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他不会把申启辉放在眼里,因为任言压根不爱他。
可是贺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