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庄在她面前坐下,声音如常,不见嘲讽,也不见悲悯,“不是,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藏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什么?”郦沉鱼眼眸微抬,眉梢都是高傲的风情,让人有一种错觉,她依然是那个站在云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秦庄来凤仪宫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却想不到郦沉鱼依然刚强至此,她一字一顿道:“你当初费尽心思消除我的戒心,想要给瞻儿服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郦沉鱼眯眼想了一会,忽然失笑,原来是这件事,在她短暂的人生中,可圈可点的事情太多,相信她死了之后,她所有的故事都将成为白头宫女们的闲谈说资,毕竟这宫里的生活太过寂寞了,这也算是她这个当过皇后的女人为她们做的贡献!
她任由秦庄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笑得韵致风华尽数展露,“原来这件事折磨了妹妹这么久?”
“到底是什么?”面对郦沉鱼的镇定,秦庄终于忍不住了,这个女人草菅人命,视他人的性命为玩物,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如今见到这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她心中原来的一抹悲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死都会睁着眼睛,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郦沉鱼就属于这一类!
郦沉鱼发出一声轻笑,慢慢悠悠,嘲讽道:“你说的很对,也确实是到了要告诉你的时候了,皇上不是一直夸你宝贝儿子天资聪慧吗?我给他的东西不过是让他变迟钝而已,又不要他的命,瞧把你吓得!”
秦庄立刻抿紧了唇,这个女人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她沉默半晌才道:“原来是这样,你真是用心良苦,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她心知必定是慢性毒药,要不然郦沉鱼何以废这么多心思,可是世上毒性千千万万,她无法知道是哪一种,郦沉鱼费尽心机,处心积虑地要给瞻儿用的到底是什么毒药,是她心中一直未解的谜!
看着秦庄恍然大悟的脸色,郦沉鱼笑意冰冷,轻蔑道:“在这后宫生存,要么靠美貌,要么靠后台,要么靠争宠,你却完全不一样,完全靠运气,我也真是长见识了,你的运气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这些女人争来争去,最后却都便宜你了,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虽说这种药物需服用五六次才能见到显著效果,可是年龄太小的孩子,就是服用一次也断然不会毫发无伤,时日越长,越能看到成效了!”
看着郦沉鱼眼中的不甘,秦庄本来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样的秘密就不要告诉她算了,反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可是看到她眼中的嘲讽之意,秦庄握紧了手指,脱口而出,“亏你还自以为聪明绝顶,到头来却不知道,这药是你自己的儿子喝了,还在这里沾沾自喜,真是可笑至极!”
笑容攸地僵在郦沉鱼脸上,瞬间冷成了一副石雕,眼中发出冷光,“什么意思?”
秦庄淡淡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当时你的宫女巧儿用一把转心壶给瞻儿下毒的时候,我早已经命玉儿务必要格外留心,果然发现事有蹊跷,玉儿乘人不备,将两只水杯调换了,这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吧?”
看着秦庄脸上淡然的神色,郦沉鱼心下立时慌乱,以她对秦庄的了解,如果药真的让三皇子喝了,秦庄绝不会如此淡漠,秦庄对别的事情或许可以漠不关心,但是对自己儿子的事情绝对不会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郦沉鱼心知不好,脸色剧变,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秦庄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什么?”
面对郦沉鱼汹涌的恨意,几乎将她吞噬,秦庄面无惧色,“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根本没有骗你的必要!”
郦沉鱼蓦然跌倒在地,放声大笑,笑声没有往日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而是凄厉嘶哑,忽然喃喃出声,“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也无需太担心,就算你儿子喝过一次那种药,看起来也没什么影响嘛,何况你儿子都那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何须这样哭天抢地?”
“你懂什么?”郦沉鱼蓦然打断了秦庄的声音,为了掩人耳目,瞒过太医,这种毒药是慢性的,天长日久才能显现出药性,所以她才冒险使用这种毒药,可是却被自己儿子喝了,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窝火如同万箭穿心,身为一个母亲,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仅仅只是可能也绝不允许!
看到秦庄一脸的淡然,郦沉鱼对其恨之入骨,如果手中有刀,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她算计了别人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这个女人算计了,伤害了她最想保护的人,看似清高的秦庄也会这样她平日最不屑的肮脏龌龊的手段!
“其实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如果不是你动了如此歹毒的心思,想要瞻儿终身痴呆,你儿子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你要恨就应该恨自己!”
郦沉鱼的手指捏得发白,显出内心滔天的怒意,秦庄视而不见,反而道:“你儿子如今已经随着族人流徙蛮荒之地,其实在那种地方,聪明一点和笨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说不定笨一点更能保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