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沉鱼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竞争对手,心情愉悦,笑道:“以后这宫里的事务就不劳烦妹妹了,妹妹还是专心养育皇子吧!”
“是,谢皇后娘娘!”秦庄不卑不亢道。
郦沉鱼见秦庄眼中居然没有嫉恨不甘的神色,心头掠过一丝阴郁,她最烦的就是秦庄这样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能入她眼眸,不过看到唐诗在侧,她也不敢诸多刁难。
看到唐诗,她就想起夏侯砚,夏侯砚可不是个善茬,一想起那日的会谈,她的心就七上八下,这终究是个隐患,不拔除这个隐患,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难,不过现在她可学聪明了,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绝对不能冒冒失失地去招惹夏侯府。
郦沉鱼训了几句话,看秦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带着一众宫女扬长而去!
唐诗看着郦沉鱼远去的背影,冷冷道:“这个郦沉鱼,当上了皇后,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秦庄婉声安慰道:“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
两人正在闲叙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诗!”
两人同时抬眸看去,夏侯砚正往这边走来,广袖翻飞,目光温暖,“娘要在太妃姨娘宫中用膳,我们先回府吧!”
秦庄看着对面男子的风仪无双,匆忙低首,“少将军!”夏侯砚对秦庄轻轻颔首之后,目光就回到了唐诗身上,温柔如昔。
唐诗莞尔一笑,“庄姐姐,我先回去了!”
秦庄微笑,“好!”
看着一双璧人相依而去,秦庄久久不能收回目光,阿诗知道自己心中曾有过的梦想,可是自己暗恋过的男子,却始终一无所知。
那年春日,他的惊鸿一瞥,如一池春水,她便投入了陌生的诗意,明知是无望的等待,却仿佛刻在心头的爱情,永不褪色。
她这朵寂寂幽兰,开放在深宫中,温婉如水,入了皇上的眼,她的恬静坦然,是整个宫廷中缺少的清流,清绝如月中仙,荡涤着皇上盛世浮华的心,可惜君王的爱太过短暂,时间长了,也会淡然无味,男人喜欢的女子,多带一点妖气,唇红如血,眉眼风骚,艳丽不可挡,这样的女子最能拾得君王心,比如郦沉鱼,所以她在和郦沉鱼的斗争中,始终稍逊一筹。
她是心性极高的女人,做不来曲意逢迎的事情,即便是皇上也一样,年复一年,宫廷外,花依然红,草依然绿,她却从一个充满幻想的少女变成了深宫沉寂的妇人,看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好在,这一生还知晓过情动的滋味。
在这偌大的后宫,追求爱情本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只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举步维艰地走下去,所幸,她比大多数女人都要幸运,她有一个儿子,还有最好的朋友陪着最爱的男人,从此不再觉得孤苦无依。
远处残阳如血,有三两只飞鸟在风中盘旋,希望之光曾经被她点燃,又被幻灭,年华匆匆,在不经意间,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那年轻俊朗的身影,爽朗清越的笑声,挥之不去!
情窦初开之时就遇见过太出色的人,太过炫目的景色,以后的日子怎甘寂寞?虽然心花葳蕤,却只能无疾而终。
岁月晕染了爱情,雕磨了时光,想起曾经的惊鸿邂逅,那么美好,那么忧伤,她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
夏侯府。
华灯初上,夜明灯蜿蜒如火,生机勃勃,流光溢彩,这个时候,夏侯砚都在书房。
唐诗抱着卿儿唱着轻柔的歌曲,哄她入睡,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小家伙很是闹腾,伸着白白胖胖的小手,在唐诗身上胡乱地抓,就是不肯睡去。
直到唐诗嗓子都开始干哑了,小家伙才终于闹得累了,慢慢闭上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睡了过去!
唐诗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出去,开始给阿砚沏茶,准备送去书房。
云姨在一旁帮忙,忽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小姐听说了吗?”
唐诗的目光看着在水中上下翻腾的茶叶,不经意道:“听说了什么?”
云姨想了一会,终于道:“步家少夫人自缢了!”
唐诗瞬间呆住,手中的瓷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什么?”馨儿这样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女人怎么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前段时间,不是还听说了馨儿怀孕了吗?步青云面对灭顶之灾差点到来之时,还请求自己看着馨儿是幼时好友的情分上,保住她,不过被唐诗拒绝了。
唐诗不是圣人,还未参透到大慈大悲的超然,也未到达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以德报怨的不嗔不怒的境界,馨儿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一直历历在目,她始终不能完全释怀。
若不是她足够的幸运,遇到了不为世俗之见干扰的足够强大的夏侯砚,她就会按照馨儿设计的路走下去,那现在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世间的人和事,最引人入胜的是“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有太多的未知,太多的偶然,馨儿当初设计她的时候,哪里预料到她会遇到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