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砚眸光瞬间深邃,看着唐诗的愕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极低,安慰道:“别怕,如实说就好!”
唐诗点点头,起身随着齐公公出了歌舞升平的正殿,到达了景德殿,又一次近距离看到了那抹明黄色,唐诗盈盈下拜,“叩见皇上!”
皇上缓缓转身,震袖虚浮,“郡主请起!”他说的是“郡主”,而不是“少夫人”,让唐诗心中有了一抹怔然!
皇上笑容十分亲切,如同兄长一般温暖,“听说郡主有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贺,朕还没有赐贺礼呢,来人,赐贺礼!”
立即有一名朱红色衣服的内侍低头端上来一个锦盘,唐诗抬眼看去,一对鎏金水波纹宫镯,在明黄缎面上格外华美,恭敬接过,“皇上日理万机,还为这等小事费心,臣妇叩谢天恩!”
皇上一笑,“郡主大婚次日,夏侯砚就领兵出征,朕一直觉得心中不安,如今听闻郡主有了身孕,朕心甚慰!”
唐诗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夫君为皇上分忧,是分内之事,臣妇一人之事,如何能与家国相比?皇上这样一说,倒是折煞臣妇了!”
皇上似对唐诗的话很满意,忽然似不经意道:“听说郡主此次也去了边关?”
唐诗如实道:“是!”皇上的耳目绝对不止她一个,这件事情也根本瞒不过皇上!
皇上声音略扬,“哦?不知因何故?”
唐诗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皇上,皇上沉默了半晌,慢慢走到唐诗面前,坦诚亲和,含笑道:“朕果然没看错人,郡主做得很好!”
唐诗面对皇上晦暗不明的态度,道:“谢皇上嘉奖!”
皇上忽然眯起眼眸,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暗通南清?”
面对这种大事,唐诗也不敢妄言,“请皇上恕罪,臣妇并不能确定!”
“据你猜测,这个人会是谁呢?”皇上紧紧盯着唐诗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唐诗坦然抬起眼眸,“臣妇原本在潮阳长大,只是近两年才来到京城,去年才嫁到夏侯府,实在不知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力,请皇上明察!”
皇上微微颔首,觉得唐诗的话有道理,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
从景德殿出来,大殿一切如常,没过多久,唐诗发现,皇上也回到了龙椅上,一切依然进行得有条不紊!
夏侯砚并没有问皇上召唐诗去做什么,问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十分心疼,“这里人多嘈杂,我先送你回去!”
唐诗点点头,她的确不想待下去了,也不知道等下还会出现什么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回去最好,这时,夏侯夫人忽然出声道:“宫宴未散,岂能先行离席?这是哪家的规矩?”
夏侯倩然看着嫂嫂脸色不好,道:“娘,嫂嫂如今是有孕在身,就让哥哥送她回去吧!”
夏侯砚冷冷地看着娘不快的脸色,直接无视,“阿诗,我们走!”
夏侯夫人正待发作,却被夏侯元帅呵斥,“郡主不舒服,阿砚,送郡主回府休息!”
唐诗顾不得夏侯夫人难看的脸色,起身随着夏侯砚离开!
刚刚出了正殿居然遇到了郦沉鱼,她看着夏侯砚和唐诗,风情的眼眸中掠过一抹讶然,笑道:“今日是端淑太妃寿辰,少将军怎么这么快就要带着少夫人离开了?若是太妃娘娘知道了,怕是要心生不悦了?”
夏侯砚不卑不亢道:“改日我自会向太妃姨娘请罪,不牢丽贵妃娘娘费心!”
郦沉鱼脸色一变,却很快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色,看着夏侯砚保护下的唐诗,脸色不太好,想起自己的弟弟,郦文轩,好好地去从军,回来的时候居然变成了痴傻,郦文轩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眼前心爱弟弟变成了这副模样,郦沉鱼心如刀割。
虽然后来,文轩偷偷告诉她,他其实并没有真正痴傻,是装的,郦沉鱼这才缓过来,可是没缓多久,就高兴不起来了,她知道,文轩这辈子的功名算是毁了!
后来,康亲王爷派人调查才知道,郦文轩的顶头上司居然就是已故建威将军的儿子谢明正,郦沉鱼本能的想,谢明正是不是在乘机挟私报复?
郦文轩哪里敢告诉父亲和姐姐他在军中又是喝酒,又是逛窑子的事?如今见到父亲和姐姐一直埋怨他的顶头上司谢明正,也就聪明地把罪责都推到谢明正身上去,说谢明正平日多般苛责他,乘机公报私仇,说要为自己的表妹出一口气,这次的丢粮事件原本也和他毫无关系,但是谢明正为了寻找替死鬼,才把他推了出去,他灵机一动,装傻才逃过一劫的,要不然根本就见不到父亲和姐姐等人了!
郦沉鱼见到昔日风流倜傥的弟弟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疼得半死,又不敢请太医,怕走漏了风声,京中有心人太多,难保时间一长,不会被有心人看出破绽,只好和父亲商量,以把文轩送到郊外疗养的由头,送出了京城。
郦沉鱼恼恨谢明正,自然也就不能不恨唐诗,可是唐诗如今是夏侯砚的夫人,身份尊贵,也不是她可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