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远却道:“夫人说的对,若不是唐涵替嫁到贵府,今日我表妹也不会即将嫁入夏侯府了!”
步夫人脸色十分难看,狠声道:“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看在你的份上对她好一点,谁知道这个家伙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步夫人越说越激动,把唐涵从本质上贬到底,小妾的女儿就是这样拿不出手,连带着对韩映之大骂了一顿。
看着步夫人激动的脸色,唐诗忽然觉得很累,不想说话,谢浩远及时出声,“步夫人,如今天气渐寒,我表妹身子还未复原,夫人请回!”
步夫人左右为难,很难堪,她今日来谢府,本来是要带馨儿来的,结果馨儿怀孕初期反应十分强烈,她既担心步家的前途和青云的前途,也担心步家的子嗣,只好一个人上门来了,因为现在马上就要到殿试了,再不想想办法,青云就真的没机会了!
见唐诗神色倦怠,步夫人知道她是铁定不会帮忙的,唐诗明明是微雨的女儿,性情却和微雨相差这么大,微雨心地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女儿却能这样铁石心肠!
对方下了逐客令,步夫人只好恹恹退下,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曾经攀着建威将军府定下亲事,后来建威将军府渐渐没落,她也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谁知,京城之中,门阀起起落落,世事总是难以预料,谁能料到,她还有这样厚着脸皮求到唐诗的一天?
步夫人失落地回到府中,老爷四处碰壁,心情也很低落,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最大的打击莫过于仕途的打击,她能理解,也深深懊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可唐诗心的冷硬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如今的谢浩远意气风发,马上就要去参加殿试了,可是青云却只能在府中日复一日的颓废,青云又好面子,这件事让他在京中世家公子之间丢尽了脸面,步夫人深恼自己,自以为是,都是那个该死的唐涵毁了青云,要是青云从此一蹶不振,她将来还有什么指望?
步夫人漫无目标地在府中走着,屏退了下人,失魂落魄,不由得苦笑,名门风流,原来不仅仅是恢弘的建筑,精巧的庭院,最重要的是那种气派,一种让人忍不住膜拜的气势,没有了相应的权势地位,再华美的府邸都显得名不副实,步夫人回想起这么多年步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兴盛,暗自喟叹,真是一件小事能成就一个家族,也能毁了一个家族!
忽然听到两个小丫鬟的在树丛边窃窃私语,其中一个道:“少夫人有了身孕,我怎么觉得她得到的待遇还不如以前唐姨娘的待遇好呢!”
另外一个丫鬟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步家又怎么比得上以前辉煌的时候?原来步家可是京城数得着的人家,哪一天不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忙都忙不过来,可是你看现在,哪里还有客人上门?少夫人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虽是好事,可是老爷夫人的心思都放在少爷身上,听说不但老爷被贬官了,少爷的功名也被革除了,以前唐姨娘怀孕的时候是少爷秋试高中,双喜临门,现在夫人哪还有这个心思?”
步夫人恼怒异常,她平日最恨这些在背后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乱的下人,她一向是见一个罚一个,从不手软!
步夫人脸色黑沉如水,正准备高声吩咐管家狠狠责罚这两个多嘴多舌的丫鬟,忽然那先前说话的丫头神秘道:“我前日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另一个也来了兴趣!
丫鬟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虽然细若游丝,全神贯注的步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惊怔半晌!两个躲在林边窃窃私语的丫鬟,一个年纪大一点,声音比较沉稳,一个年纪小一点,声音比较稚嫩一些。
那个声音沉稳的丫鬟道:“我昨天看见芳卉姐姐在后院的池塘中洗衣服,觉得很奇怪,府里不是有专门的浣衣房吗?为什么她还要自己洗衣服?”
那个声音稚嫩的丫鬟随后道:“确实有些奇怪,芳卉姐姐是少夫人带到府里来的,是府中一等丫鬟,身份虽然不是主子,可比我们这些下人强多了,平日只需要陪伴少夫人左右,哪里需要自己做这些粗活?”
“后面还有更奇怪的呢!”沉稳的声音道:“芳卉姐姐平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我便走过去问她需要不需要帮忙,毕竟这种事情让我来干就行了,可是我走过去的脚步声惊醒了她,把她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见是我,匆匆忙忙把还没洗完的衣物收起来,还厉声把我呵斥了一顿,叫我赶快走开!”
“为什么?”
“我也觉得奇怪,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芳卉姐姐是少夫人身边的人,少夫人柔顺善良,平日从不高声和人说话,芳卉姐姐也温存随和,从来不会这些训斥我们这些下人的,还有,衣服还没洗完就收拾起来干什么?我正准备赶快离开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芳卉姐姐正在洗的是一件亵裤,上面还有女子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