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经恩爱的丈夫如今怨毒的眼神,韩映之气不打一处来,声嘶力竭吼道:“涵儿是我们的女儿,你一点都不担心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吗?你只顾自己,你怎么做爹爹的?”她只知道,唐涵构陷永贞郡主,罪不容赦,提刑官责任重大,老爷教女无方,自然难以担当这个位置,贬为京郊县令!
一朝一夕间,天渊之别,唐一鸣想起好好的仕途就毁在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手中,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的脸往哪里搁?韩映之的指责对他来说更添怒气,他吼叫着,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然后狠狠甩了韩映之一巴掌,韩映之精心保养的脸上立时出现一个鲜红巴掌!
这一巴掌把韩映之打懵了,也打清醒了,原来在丈夫眼中,没有什么东西比仕途更加重要,什么夫妻情深,什么父慈女孝,看着丈夫狰狞的脸庞,她苦笑,什么都比不得官场上最动人的权势,最能看清楚一个男人的不是情场,也不是赌场,而是官场!
当初她和唐一鸣两人私定终生,她以身相许,可后来他还是娶了大权在握的谢怀敬的妹妹谢微雨。
在娶了谢微雨之中,他暗中一直和她来往,后来珠胎暗结,如果不是谢微雨软弱可欺,而是换了一个彪悍善妒的女人,她韩映之只怕连入唐府的机会都没有,这辈子就只能偷偷摸摸地躲在外面,做他见不得光的外室!
她为他付出这么多,到头来都抵不过他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什么鹣鲽情深,全都轻如鸿毛,可笑至极!
唐一鸣恶狠狠地盯着韩映之,他在官场沉浮这么多年,看尽世间百态,当你得势的时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失势的时候,就几乎一无所有,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翻身的机会,却被唐涵搅得美梦成空,怎能不深恼唐涵?
韩映之终于冷静下来,冷笑道:“唐诗为什么会失去清白之身,不用我提醒你吧!”
韩映之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始终认为是唐诗做了手脚,瞒天过海,反咬了唐涵一口,而唐诗此时是郡主,自然容不得涵儿说她什么,身份相差巨大,倒霉的自然就是涵儿!
唐一鸣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一直红到发根,涵儿敢这样无法无天,都是韩映之纵容的结果,果然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人,没一点大局意识,连教出来的孩子也一样!
韩映之见状嘲讽道:“有因就有果,当初不是和你和老夫人让唐诗去勾引那血气方刚的少将军的吗?丑事就是丑事,没有不透风的墙!”
唐一鸣怒目圆睁,心里那股火气,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一下子窜上天灵盖,又是一巴掌打在韩映之的脸上,“不知廉耻!”
“我不知廉耻?”韩映之捂着被打疼的脸,眼泪流了下来,却大笑出声,“再不知廉耻也比你好,你为了讨好权臣,竟不惜出卖自己女儿的清白,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根本不配为人父!”
两人的争吵声引来了老夫人,老夫人一听说儿子还没到京城赴任,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她和唐一鸣一样,已经从内到外把自己定位为四品大员的母亲了,处处接受别人的恭维祝贺,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当即气血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竟晕了过去!
唐一鸣见娘昏倒了,顾不得惩罚韩映之了,手忙脚乱地命人去请大夫,韩映之刚被唐一鸣打了,此刻也不帮忙,只是冷漠无情地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
唐一鸣的妾室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思各异,安梦瑶从好的方面去看,老爷不但官升一级,而且回京了,脸色很快就由阴转晴,至于老夫人,嫌弃她生了两个女儿,平日对她也就那样,安梦瑶心中幸灾乐祸,老东西,早就该死了!
吴妙晴虽然很失望,但是也没哭闹,可是刚刚入唐府的香兰一张俏脸顿时寒如冰雪,呆怔了半日!
她是潮阳县令的女儿,因为唐一鸣突然一步登天,爹爹为了讨好巴结唐一鸣,便把她许配给他做妾,面对一个和爹爹一样大的男人,她打心底里不愿意,可是爹爹描绘的京中繁华,还有四品大员夫人的风光,还是深深打动了她,便点头答应了!
嫁入唐府之后,唐一鸣虽然算不上老迈,但是年轻的身体陪伴这样一个男人,心中多多少少会有亏了的感觉,可在路上,接待的驿卒都对唐一鸣毕恭毕敬,她作为唐一鸣的宠妾,也受到了理所当然的追捧,也极大地满足了香兰的虚荣心,而且她从来就没有把那他的那几个老女人放在眼里!
现在猛然听说唐一鸣的四品提刑官没戏了,不过一京郊县令,之前对唐一鸣的热络也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