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想起韩映之,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所有的精明都集中到韩映之身上去了,唐涵除了遗传她娘的恶劣之外,没有遗传到半点心机,韩映之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她女儿遇到了楚兰馨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克星,真是一物降一物,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豪门内宅大抵如此,尔虞我诈,你争我斗总是少不了的,唐诗忽然想到阿砚,很久没见他了,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要面临这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谢浩远看着唐诗的黯然,眼里闪过一抹怜惜,“步家的那个老女人今天疯了,不要理她,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唐诗拿起面前佳酿,一饮而尽,揶揄道:“一本正经地说话可不像你的风格!”
谢浩远今日却没有了调笑的意思,目光深湛,不似往日的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嗓音沉沉,“阿诗,今日我忽然理解娘了,我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逼着我去考科举,希望我入仕为官,出人头地了!”
唐诗手指一紧,怔怔地看着浩远哥哥从未有过的正色,心下掠过一抹苍凉!
“她明知我心中的抱负,明知我想做一个和父亲一样顶天立地的将军,却坚持不让我去从军,反而逼着我去考科举,我对科举并不感兴趣,内心深处总以为娘太过热衷功利,喜欢和别人攀比!”
“经过今日的事情才蓦然发现,这个世界,人人都贪图富贵权势,就算你想做一汪清泉,也做不到独善其身,总有人仗势欺人,以为你软弱可欺,企图将你踩在脚下!”
“父亲去世之后,娘一直支撑着谢家,并没有让我和二哥受多少委屈,她一直在苦苦维系谢家的尊严和荣耀,而我却逃避着谢家儿子的责任,只知逍遥度日!”
谢浩远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若父亲还在,步家的那个老女人是怎么也没有胆子这样嚣张打上门,没落的门庭就注定要承受这种侮辱,阿诗,我忽然觉得很难过!”
唐诗鼻子一酸,手搭在浩远哥哥肩膀上,“舅母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明正哥哥在军中,前途不可限量,这一次的秋试中,你又表现出众,未来的殿试更是令人期待,我相信,谢家有明正哥哥和你,总有一天会重新焕发出如舅舅在世那般的风采!”
谢浩远收回了目光,看着唐诗修长如玉的手,沉默不语!
面对他难得的沉默,唐诗轻声道:“其实你一直都很努力,只是喜欢装出玩世不恭的样子来迷惑别人,也迷惑着自己,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真正的内心!”
谢浩远目光一震,看着唐诗,目光沉沉,忽然开口,“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唐诗却不想延续这个话题,看向蔚蓝色的天空,飘着几片洁白如雪的白云,为天空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淡淡道:“浩远哥哥,这样的你,我不习惯!”
城外枫树林。
“你最近在忙什么?”唐诗问道,好久不见了,热恋中的人连分开一天都是折磨,更何况,他们十天半月能见上一面就已经不算少了!
夏侯砚却不回答,从广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温柔笑道:“送你的!”
唐诗小嘴一撅,“什么?”
夏侯砚微笑,伸手揽过唐诗双肩,柔声道:“上次不是失约了吗?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在生气,特意买来送你的!”
他身上清香的气息很好闻,令人沉醉,唐诗却不依不饶,“你上次为什么没来?害我等了一个下午!”
夏侯砚温声哄道:“等会再告诉你,先打开看看!”
唐诗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面装饰精美的铜镜,拿出来面对着自己的脸,里面立即映出一个清丽雅致的佳人!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唐诗满心欢喜,撅着莹润朱唇道。
“镜可映物,有心心相印之意,意味着朝夕相伴,我不能常常陪在你身边,只能用这面铜镜聊表寸心,可还喜欢?”
唐诗靠在他怀里,脸上红晕似霞,摇摇头,“不喜欢!”
他身子一紧,有些紧张,“为什么?”
唐诗抓住他飞扬到自己面前的一缕墨发,嗔道:“谁叫你上次失约的?”
他的身子舒缓了下来,好听的嗓音低沉如乐,答非所问,“娘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唐诗一惊,夏侯夫人的反对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想不到,这么快?他上次的失约必定和夏侯夫人有关!
夏侯砚感受到她的紧张,手臂加了一分力度,“别怕,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唐诗不语,伸出手抱住他,两颗年轻的心紧紧贴在一起,大好秋色,花似美人,美人如花,尽在不言中!
夏侯砚似不经意道:“听说康亲王爷曾经向你提过亲?”
唐诗想不到这件事他也知道了,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也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所以也从来没有提起,现在见他居然这样问,点点头,“不过我婉言谢绝了!”
夏侯砚沉默不语,看着雪肤花颜的阿诗,忽然低下头,贴上了她的莹润朱唇,柔柔的,暖暖的,夺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