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我们怎么办?”云姨想到此,越发忧心,一桩婚事处处布满危机,步府那边本就让人不省心了,府中更让人不省心!
唐诗倒没有云姨的担忧,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如果堂堂侍郎公子的夫人让人掉了包,你说步府会善罢甘休吗?”
看着小姐淡然的脸色,云姨明白小姐早有了计划,将计就计,这一次,一定让那些真正不知廉耻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晚风袭来,唐诗白色衣裙随风翻飞,橙红夕阳映在美丽容颜上,静谧美好,“我想再听一次《广陵散》!”淡淡一句话,宛如陌上花开般清浅,让云姨再说不出任何阻拦的话!
次日,唐诗带着云姨来到碧波湖之时,已有一位英姿飒飒的青年将领等候在此,见到唐诗到来,双手一抱拳,朗声道:“在下纳兰宏逸,乃少将军麾下副将,在此恭候唐姑娘多时!”唐诗和云姨对视一眼,微笑道:“幸会!”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面,只是,县衙库房的那个夜晚,是她,夏侯砚,还有眼前的纳兰宏逸心照不宣的秘密,到底关乎女子名节,谁也不会轻易提起!
午后的阳光将唐诗琉璃色的眼眸折射得分外美丽,如同湖水般清澈潋滟,纳兰宏逸收回了眸光,微微低头,“姑娘请上船!”
烟波如画,远山隐约,一切都仿佛在真实与不真实间变幻!
唐诗提裙上船,涉水而去,想起曾经畅听的琴曲,静静微笑!
云姨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陪伴,《广陵散》对小姐意义之深远,她自然知道,日月荏苒,光阴不再,回忆是对谢将军最好的缅怀!
纳兰宏逸看着坐在船头的唐姑娘,衣袂翩翩,青丝飞扬,水天飘渺间,静美得连两岸的蒹葭,都微笑颔首!
水波尽头,依稀是往日的亭台水榭,白衣胜雪玉树临风的夏侯砚出现在唐诗面前的时候,四周一片静默,纳兰宏逸和云姨都悄然退下!
美酒佳肴,碧水蓝天,夏侯砚双手举樽,“县衙那夜误会唐姑娘,夏侯砚自当罚酒,还请不要介怀!”言毕一饮而尽,动作自然,潇洒,果决!
唐诗淡笑,“瓜田李下,又岂能怪得了少将军?”
夏侯砚唇角弯起,笑意宛如春风,再斟一杯,“这一杯是多谢唐姑娘为我等将士解燃眉之急!”
听着他温润如明溪般的声音,唐诗不由得想起他兵闯刘府的那日,“我所说的全是分析,你为何那般肯定我的推测就是正确的?”这也是唐诗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虽然位高权重,可看他的样子绝不是莽撞乱来之人!
夏侯砚看着眼前如同青莲般美轮美奂,临花照水的少女,声音沉沉,“深夜潜入县衙,只为查找蛛丝马迹,我相信你的判断!”
他的话如春风送暖,让唐诗绽放清雅笑意,不再说话,不忍心破坏这唯美秋色!
静默中,他的声音忽然染上淡淡惆怅,“天大地大,转身就是沧海桑田,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姑娘,今日愿为姑娘再奏一曲《广陵散》!”
琴声悠扬,恬美时光,陶醉忘忧,蓝天一空如碧,白云悠悠,花香袭人,江水摇曳着清远,淡雅香气弥漫不散!
不知道琴声什么时候停止,夏侯砚起身,目光深邃而温暖,“我会记着姑娘,永不忘怀,但愿姑娘也会记得我,夏侯砚!”
这一刻忽然令唐诗有了一种鼻子发酸的伤感,蓦然起身,声音竭力保持平静,“少将军,唐诗告辞!”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人朝夕相处,内心却一直泾渭分明,有的人,只是初次见面,甚至连话语都少得可怜,却能让心湖久久不能平息!
夏侯砚看着唐诗渐渐走远的倩影,眼眸收紧,直到纳兰宏逸到来,低声提醒,“少将军,我们该启程了!”
夏侯砚仿佛没有听到纳兰宏逸的声音,淡淡道:“浊世开出的花瓣,也能一尘不染,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俊眉深蹙间,仿佛有一种思恋,盈盈流转,天南地北燕,再见,谁知是何年?时间如浮光掠影,转眼间,寒冬来临,年关已近!
“小姐,小姐!”雅霜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脸兴奋!
云姨笑着数落道:“这丫头,多大了,还老是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以后怎么嫁人?”
雅霜小脸一红,缓过气来,“小姐,表少爷来了!”
表哥?唐诗一怔,绣花针差点刺到手!
云姨最先反应过来,欣喜不已,“是哪个表少爷?”谢府有三位公子,长子早夭,现有二公子谢明正和三公子谢浩远!
雅霜一愣,这才忆起忘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也不知道,只听前厅的人说表少爷来了,现在正在大厅,老夫人陪着呢!”
前厅。
老夫人坐在主座,一双精明的老眼上上下下打量着谢家三公子。
一袭锦衣缎带,身材颀长,斯文优雅又不失英俊潇洒,真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人物!
老夫人看在眼里,暗暗颔首,谢府有这样的公子,自然不能小觑,当即满脸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