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狱和女狱隔得并不远,唐诗很快就见到了同样身陷牢狱的父亲,光线依然浑浊不堪,囚室肮脏杂乱,谁能想到,昔日抓人的人如今竟然被人抓了?
唐一鸣看见美丽的女儿如同污秽中一朵洁白的莲花款款飘来,清新动人,倾城之姿,淡雅如玉,仿佛当年的谢微雨,心中的那抹期望愈来愈旺盛!
“阿诗,你来了!”唐一鸣的声音低沉而热切!
唐诗冷冷地看着父亲,只吐出两个字,“是的!”
听着这样的声音,唐一鸣心底一凛,忙道:“阿诗,如今全府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父亲想尽了办法才把你暂时放了出来,你看到父亲留给你的话了吧,事不宜迟,赶快去啊!”
唐诗仿佛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只是盯着囚室里微弱的火苗发呆,怔怔无语!
唐一鸣见状急道:“平日父亲公务繁忙,对你的关心是少了一些,我知道,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只要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父亲一定加倍对你好,再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此时哪里顾得了什么步府的婚事?此时唯一能倚靠的就是阿诗的美貌,希望夏侯少将军能动心,高抬贵手,毕竟税银不是潮阳官员负责押送的,只是在境内出事,不一定是满门抄斩,或者是流放三千里,最好只是革职查办,避过这个风头之后,再伺机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
面对父亲的恳求,唐诗的神情始终平静,温和,眼神却满是失望,温声开口,“父亲也是读书人,怎会不知礼义廉耻?”
唐一鸣脸色一变,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一直不闻不问的女儿教训自己了?
唐诗不理会父亲黑沉的脸色,幽幽开口,“我一直以为,我们唐府虽然败落,却还没有沦落到以美色取悦权臣的无耻地步,舅舅曾经对我说,做人要有气节,要有尊严,否则与野兽何异?所以,我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我已有婚约在身,就算没有,我也绝不可能如父亲所愿,父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唐诗淡淡的话语激起了唐一鸣原本所剩无几的廉耻之心,热切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毕竟,被自己一直无视的女儿教训,不是件颜面有光的事。
唐诗缓缓转身,“父亲保重,我走了!”府中都是些什么人,她岂会不知?就算她牺牲清白去救了全府的人,也没人会感恩,事后,韩映之之流会指桑骂槐,冷嘲热讽,老夫人也会认为她不守妇道,丢了唐府的脸,对她更加厌恶!
“阿诗…”唐一鸣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咽了回去,颓然坐在地上,阿诗提到了她舅舅,对这个将军大舅哥,他一直是既敬畏又嫉妒,甚至在阿诗的心中,她舅舅的形象远比他这个父亲高大!
唐诗将离开之前云姨塞到她手中的一张银票不着痕迹地塞给了狱卒,获得了短暂的见阮名扬的机会!阮名扬看见唐诗到来,眼睛一亮,如今深陷牢狱,脸上依然保持着强行镇定的微笑,“唐小姐!”
唐诗低声道:“事不宜迟,麻烦你把你们查案的所有过程都告诉我,不要露过任何细节!”
阮名扬一直想见唐诗,可每日疲于奔命,无暇他顾,如今,倒是有了时间,可连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他沉思片刻,道:“一百五十万两的税银,一般人根本没那种实力,不可能运走,我们搜查了每一搜运河上的船,还是一无所获,感觉这税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随后又说了不少他们查到的东西,可并没有多少的价值!
唐诗黛眉一凝,垂下如同蝶翼般颤动的长长睫毛,妩媚动人,一时竟让阮名扬看得痴了!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竟似过去了许久,唐诗蓦然抬眸,“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丝一毫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有没有?”
阮名扬手指紧握,俊眸一沉,忽道:“倒是有一点和以前不同!”
唐诗眼眸一抬,“什么?”
阮名扬道:“听下水打捞的河工们说,沉船处附近的泥沙比以前多了很多,那个河段以前没有那么多泥沙!”停顿了片刻又道:“不过也有可能是上游河水暴涨,把大量的泥沙冲到了下游,关键是似乎和案情没有什么关联,我们也没太在意,毕竟把精力都放到追查税银的下落上去了!”
唐诗有些失望,“只有这一点吗?”
阮名扬颔首,“是,别的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所有来往船只,严格盘查,断然不可能将这么大笔的银两运走,我也很奇怪,这么多银两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的?”
很快,狱卒就来了,催促唐诗道:“快走吧,让人发现就不得了!”
“唐小姐!”阮名扬见唐诗要走了,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怔怔地看着窈窕倩影消失在大牢尽头!
因为有唐一鸣的打点,唐诗暂时不用回大牢,得到了短暂的自由!
不过唐诗没有如唐一鸣所愿去县衙找夏侯少将军,而是回了唐府,唐府大门早已被贴上了封条,不过这难不倒唐诗,纵身一跃,直接进入府中!
整个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