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唐府尚是富贵人家的假象,自然要把唐诗的琴赎回来!
韩映之心中百般不乐意,可还知道形势逼人,女人也要能屈能伸,对施嬷嬷道:“没听到老爷的话吗?还不快去把大小姐的琴赎回来,送到大小姐的厢房去!”
施嬷嬷装模作样忙不迭道:“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唐涵见到手的东西还有退回去的道理,自然不肯,正要和娘哭闹撒娇,却看见娘告诫的眼神,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盯着仿佛无事人一般的唐诗!
看见施嬷嬷远去,唐诗淡淡一笑,她自然知道就算父亲知道韩映之抢走了她的琴,也不会怎么样,但若是父亲同僚知道他府中居然要靠典当度日,暗地必定冷嘲热讽,父亲丢不起这个脸!
而且说琴被韩姨娘典当的时候,声音要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要让外人知道,又不能让所有外人都知道,限定在少部分人的范围之内,因为若是人尽皆知,父亲颜面尽失,也必定会迁怒于她,她只想顺利拿回母亲的瑶琴,并不想加重父亲的怒意!
云姨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小姐会顺利地让韩映之搬走瑶琴,原来是早就想好了今日的一幕,让韩映之无路可退,不但惹得老夫人和老爷不快,还得乖乖地把琴送回来,可谓一箭双雕,要不然韩映之还以为小姐会一直乖乖地任她踩在脚下!唐诗抚摸着再熟悉不过的名琴,琴身如翰墨渲染,堪称风月典范,唐涵只知道这琴贵重,便想占为己有,哪里知道它的神韵所在?
这琴是娘出嫁之时,舅舅送的嫁妆,上面汇集了太多谢家人的浓情厚爱,又怎能让韩映之唐涵之流夺走?
云姨看着容颜胜雪,桃花如面的小姐,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唐诗轻笑,“在想舅舅!”脑海中却一掠而过那风姿如画的白衣公子,还有他修长的手指起起落落之间,肆意飘扬的《广陵散》!
唐诗自嘲一笑,回过神来,舅舅虽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却并不是粗莽武夫,在金戈铁马的日子里,偶尔也会煮茶谷雨,诗写梅花,抚琴一曲!
云姨有些担心,“这一次韩映之一定气得七窍生烟,以她睚眦必报的个性,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必定会找机会报复!”
唐诗淡淡一笑,不以为然,“今日她触怒了老夫人和父亲,我们唐府纵妾灭妻的家风已经传了出去,韩映之就算心有不甘,也必定有所顾忌,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明目张胆了!”
虽然韩映之的行为是老夫人和父亲默许甚至纵容的,但是一旦家丑外扬,他们自然不肯承认这是他们的过失,总要找一个替罪羔羊来担当罪名,而当家主事的韩映之自然责无旁贷!
父亲一直对曾经做官四品大员的经历引以为傲,自以为堂堂大户清远旷达,如今竟然无视朝廷礼法,纵容府中妾室欺负嫡女,脸面无光,自然会迁怒于韩映之,不过韩映之也是省油的灯,也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
云姨看着小姐与夫人相似的侧影,秀美如画,犹豫半晌才道:“有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多年了,现在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唐诗笑道:“你就相当于我的半个娘,还有什么不该讲的?”
云姨迟疑道:“当年若不是韩映之,夫人也不会那么早走!”
唐诗神色一凝,急忙抓住云姨的手,声音颤栗,“为什么?难道娘的死和韩映之有关?”
云姨的手被小姐抓得生疼,“小姐别急,听我慢慢说来!”
唐诗松开手,目光急切地看着云姨,不复平日的云淡风轻!
云姨缓缓道:“我幼时和夫人一起长大,伺候夫人左右,谢将军把夫人保护得极好,用读书人的话说,夫人就像误入世间的仙子,没有沾染半分尘埃!”
“我从来没有见过夫人那样善良的人,她从来不以恶意揣测别人,就是对待下人也温柔和善,从不责罚任何人!”
想起夫人,云姨鼻子一酸,声音也变得哽咽,又带着几分恨意,“老爷在娶夫人之前就已经和韩映之暗通款曲,又因为贪慕谢府的权势,娶了夫人做正室,觉得愧对韩映之,所以将韩映之纳为妾室之后,暗地多半纵容!”
“后来韩映之生了儿子,母以子贵,更加趾高气扬,夫人背地里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她从来不对谢将军诉苦,也不对任何外人说,总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去理解别人,反而说她没有生儿子,还好韩姨娘为老爷生了儿子,唐家有后,她也心中高兴!”
唐诗默然,她知道母亲和善,可不管是老夫人,还是父亲,还有韩映之等人,都把母亲直接定性为软柿子,认为母亲懦弱可欺,若不是舅舅的权势,母亲在唐府又不知道会过着怎样的日子!后院的事,唐一鸣知道的并不是很多,自然也不知道那架瑶如今已经在唐涵的房中安睡,唐涵并不怎么善琴,只是看到了唐诗的好东西下意识地想占有,看到唐诗的琴成了自己的,想起来就觉得心中舒畅!
老夫人看见这架破旧不堪的琴,也神色一凝,有些疑惑!
唐诗将父亲和老夫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只做不知,素手开始拨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