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是月观一贯做人准则,眼瞧着真的将她给惹恼了,绝对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他还是乖乖的闭上嘴比较好。
他不说话了,她也不看他,冷冷的靠坐在靠窗的软榻上,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月观斜靠在她对面的榻上,眼睛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扫来扫去。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无疑,凤墨确实有了改变,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是足够的冷漠,像个没心的人。他曾经对她说过,要无心无情,如此才能安然。过于的情绪波动,只会引起压在她体内的千虫万毒的反噬。她答应的很好,她三年来的表现也很好,他也一直以为她真的能够做到!
可是,他到底还是错了!
在容洛出现的那一刻,在她见到容洛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不可能的!
月观想要强行的斩断凤墨和容洛之间的联系,他甚至都不曾告诉凤墨,这三年来,一直为她提供心头之血的人,是容洛,而不是他!
自始至终,凤墨都以为是月观救了她。虽然她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好,却已经很宽容了。如果她知道月观不过只是在其中起了个媒介的作用,真正的心头之血来自容洛的话,很难保证她会不会发狂。
心头之血乃是人身体的根本,一旦失去了心头之血,即便不死,身体也会留下后症,随着年月的推移,就会愈发的明显。
当初月观在说心头之血的时候,也曾经将此事一一的都告诉了容洛,希望他斟酌再三,毕竟他是大卿的皇帝,肩负天下,怎能为了一个人而置天下于不顾?先不说他没有子嗣,即便是有,最少也得登上十五六年才能接掌国家,在这之前,一个小病小灾的,都可能会让他无法长寿,何必呢?而且,就算是拿了他的心头血,也无法真正的解了她的毒,不过只是暂保她三五年不死而已。如此得不偿失的买卖,实在是不必冒险。
然而,他却说:“事实上,天下在我的心中远远没有那么重要。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做一个明君。我之所谓成为皇帝,将北流改为大卿,将南衡攻下,与西成对立,不过只是为了她一人罢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没有那么开拓的胸怀,我没有办法想着即便是牺牲了她,也要救天下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这天下于我何干?若非是为了她,我也只会是看着北流慢慢的没落下去,然后找一个明君,让他肩负天下为己任,我最多在一旁相助几年。我从未想过要为天下百姓而束缚自己的步伐,容家历代所肩负的责任,在父亲母亲身亡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还清了。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希望为她,为我,夺取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几遍只是方圆之地!”
“可是,不过只是几年……”那个时候他说道,他得承认,那时他的确为了他的话而震惊,甚至还有钦佩。试问,天下有几个人如他这般的重情重义,且还坦白毫不隐瞒?每个人都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令人唾弃。
容洛笑了笑,缓缓的,声音清冷,却坚定道:“至少还有几年!几年的时间足够了,无论是她,还是我。天下之乱,我起得头,自然是由我去断!如果是她先走了,我会笑着送她离开,不让她担心。如果是我先走……不,一定会是她先走,只有我好好的,她才能开心,安心。”
那日,他说。
最后被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痛苦!
左右都是痛苦,与其让她受着,还不如我来受着。
这辈子,她太累了,我不曾为她做过什么,也不知道该为她作什么,她总是万事自己一个人担着,不愿意依靠别人。
她不会让我死,依照她的性子,定然会逼我发誓,要好好的活着。而此番决定,就当是为了日后做准备,至少,还能相伴几年。
生,不能同生,死,亦不能同穴,那至少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很难想象,如此沧桑的像是经历几世变革的心态,竟然是出自一个才不过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即便是月观,也无法轻易说出这番话来!
是爱到骨子里了,所以才会如此吧!
月观微微垂下头,他自认爱那人,可是,却没有容洛身上的那种决心气魄。
月观望着坐在对面的凤墨,他觉得,是不是应该将真相告诉她?至少,现在实在是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但张了张口,月观叹了口气,他竟然说不出口。隐瞒了这么久,却突然说要说出来,总觉得有些纠结,没有做好准备。
想了想,最后月观还是选择了暂时不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等到岛上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他再将这件事情全部告诉她。
凤墨并没有注意到对面月观的心思,如果是以往的话,观察力极为敏锐的她,定然能发现他眉宇之间出现的一丝变化!然而,此时此刻,她黛眉微蹙,总觉得心里有股很慌的感觉在。
她不解到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但绝对不会是好事,难道是岛上的那些侏儒族有变?还是说此行不顺?
还有一种可能……难道是容洛……不,应该不会,按照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