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刻意的放轻,就是正常对话。从声音来听,必然是两个年轻的男子。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个避讳的就站在房顶上,可见,他们对这个右相府,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呢!
“天下四绝,除去我们日夜相对的主上,今日托了墨谆的福,倒是又见到了四绝中的北流容相容洛。”
“什么四绝,现在也只剩下三绝了!”
“说的也是,凤鸾之死,到现在都是主上心中的一根刺。没有和那般的奇女子对上一战,当真是人生之一大憾事。”
“行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将墨流卿带回去!主上对墨谆的这个被舍弃的女儿倒是有些好奇。”
两个人一点也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柳芸,人影一掠,就消失在了柳园的房顶上。
一阵秋风拂过,带动了偏偏枯黄的落叶!
人生的际遇,有的时候,真的就是那决定的刹那,可能是成就一世,也可能是半生毁灭。
墨谆定会为自己今日的决定而后悔,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再后悔,却已然迟了。
墨流卿拿到嫁妆的次日,墨流卿的另一重身份“凤墨”在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的墨谆一案,却在此时有了重大的发现。
“嘭——”
永和帝望着手边的奏折,一双眼睛中是掩藏不住的愤怒恼恨。
“皇上,这是臣查出来的一部分,半年前朝廷拨下的三万五千两的赈灾银两,到了地方的手中,余下的也就只有一万一千两。其中有两万四千两的白银下落不明。半年前,正是墨相处理负责的这批银两,而就在三个月前,墨相却在城郊之外,大肆盖起了别院,不知其中是否是有隐情?”
“凤墨”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部分的人都在想着,“凤墨”大概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将墨谆这位当朝右相的底给揭出来。
就连永和帝在震怒之余,心中对于“凤墨”的这一行径,也是存在着不满。然而,永和帝的这个不满也只是一瞬间。当他在瞧见这个奏折上,还有君轻然的印鉴之时,心中想的却是,“凤墨”是不是已经站在了君轻然这一行列了。
“皇上,臣冤枉啊,臣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岂能被一小儿如此诬蔑?皇上,皇上要我臣做主啊!”
墨谆大惊的跪下,背上冷汗直冒,这件事情若是被真的查出来的话,那就糟了。他当初负责这个的时候,为了挑起北流的动乱,当然,其中也是一种自私贪婪的心在作怪,谁愿意将那么多的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墨谆从来不觉得他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最初得到温家的帮助,在功成之后,还将温雅兰给杀了。
说到底,墨谆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是挡着他的路,就是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他也不介意大义灭亲。
墨谆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所有人都保持沉默,而他“凤墨”竟然敢当着永和帝的面,抖出来,简直就是想要害死他。
“派人包围墨府,没有朕的允许,墨府任何的一个人都不得踏出一步!从现在开始,墨谆,在事情水落石出,你,不得踏出右相府半步!”
永和帝的这一旨意,让墨流卿的眼底折射出冰冷刺骨的冷意。
果然,永和帝到现在还是不想动墨谆!
不过,既然她这么做了,就绝对不会允许墨谆有任何的翻身的机会。
这一次,她要彻底的将墨谆打压下去。
散朝之后,永和帝将墨流卿留了下来。
“凤墨,朕可以猜测,你这是和墨谆有过节?”御书房中,永和帝阴晴莫辨的脸色,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不曾!”墨流卿淡淡的回道。
“当真?”
“臣没有期满皇上的理由。”
永和帝审视着墨流卿,虽然看不清墨流卿的容貌,但若是真的是为了他北流的话,倒也无妨。
只是,现在的墨谆,他还有得着,万万是除不得的。
“既是如此,凤墨,朕便告诉你,墨谆,朕要留着,不到万不得已,朕不允许任何的人动他!”
永和帝的话,让墨流卿眼底掠过一道深沉的冷光。
这样的人,竟然还坐上了一国之主的位子。手下大臣剥削民脂民膏,甚至还将赈灾善款扣下,私盖城郊别院。这样的人,永和帝君李振竟然还如此的舍不得除掉。
墨流卿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冰冷,冷淡的点头,“是,臣明白了!”明白了,却绝对不会照着去做。
无论如何,她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么,半途而废,就不是她的做法!
墨谆想要杀她,那么,自然而然的,杀了他,就是最后大家都放心。
无论是温家,还是墨谦墨佳莹,都绝对不能让墨谆再如此的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