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眼看着快要宵禁了,牧野带着咸鱼大张旗鼓的来到最大的一家药店,开口就把店小二给吓的要死:“把你们店子里,最毒的毒药每样准备一份,要带上用药名称。”
牧野的口气很大,掌柜的从后台小跑着过来接待,疑惑的颜色在一袋子银币的面前化为乌有。顿时,整个药堂忙碌起来。不时有伙计过来问掌柜这样的问题:“这服药是治风湿的,但是吃了会肚子疼,算不算毒药?”
零零总总,直到一袋子银币变成老大一包袱的药,药堂才重新安静下来。药堂不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牧野和咸鱼两个人抬着包袱,慢慢向城门口行去。
今晚上是回不去了,张大烛体贴的在城门洞那里划出了一片区域,给砂砾村的村民休息。牧野舒服的躺在顺滑的丝绸上面,看着外面站成一排的兵勇,感觉满意极了。这张大烛倒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两个人的交易见不得光,于是安排了这个暗无天日的临时军营。
砂砾村的村民都没有休息,凑在星点一样的火堆旁,兴奋的检点买回来的各种东西,小声但兴奋地不断诉说今天的奇遇。
翻来覆去不外乎是,一群犹如乞丐的山民,冲进一家铺子,在张大烛腰牌的震慑和银币的诱惑下,铺子里的东西流水一样清空。平时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掌柜,还要点头哈腰送他们离去。
如是这般,石头县如同被洗劫一样,凡事看得上眼的东西,都被砂砾村一扫而光。这样的金主不要说难得一见,就是城里的富户一年也不见如此过。
贡山给自己买了一把新柴刀,这是张老泉铺子最好的柴刀,整整三十折叠。当然和腰间的军刀还是没法比,那把军刀是张大烛个人友情赠送牧野的,据说是百折锻造,无论怎么砍丢不会卷刃。
第二天一早,刚刚打开城门,山里村十五辆大车就缓缓而动了。这是砂砾村能出动的车子的极限。村子里还有两架牛车,一架给贡水族长买粮食,一辆给贡明拉石头。
等到牧野走后,城门兵勇收拾遍地垃圾的宿营区,惊喜的发现,砂砾村忘记带一袋大米和两坛子米酒回去。
清晨的早上,是最迷人的,不仅日头没有出来,处处都是清凉,就是呼吸一口,心肺也能感觉到润泽之后的快感。
山路越走越崎岖,日头越走越高,人越走越委顿,只有任劳任怨的老牛,始终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前赶。在转过前面的山梁就能看到砂砾村了。贡山咧着嘴,摸摸被蒙的严严实实的货物,心里像是倒了两桶蜜。
咸鱼一手抓着姜糖,吃一口看着不断打瞌睡的牧野笑一下。真甜。姜糖还买了五包,其中两包是分给村里小孩的,一包是给贡水族长的,剩下两包全是自己的。
砂砾村的村民尽管一晚上没睡好,但是精神十足,恨不得抬着牛腿走路,慢,实在太慢了。只要看到堆积如山的货物,就想一步跑回家。
只有牧野蜷在布匹堆里,躲着刺眼的阳光,打盹睡的欢畅。行走间,迎面过来一辆牛车,吱呀吱呀响个不停。贡山打眼一看,立即慌了神的将牧野踢醒。
牧野睁着睡眼惺忪的眼,一看,乐了,来人正是前天被自己讹诈的石头县主薄杨恒初。两车交替而过,牧野重新倒下,浑然不顾杨恒初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
杨恒初简心肺简直要气爆裂开来。不是谁身上都能装着一百个金币的金票的,那笔钱他是用来……可恶的牧野,可恶的砂砾村。
本来杨恒初没钱了是准备第一时间回县城调兵,然后武力胁迫砂砾村和牧野把钱还给自己。结果第二天,来黄沙村买粮食的贡水,给了自己灵感。自己杀人哪有借刀杀人来的高明?再说,这把刀借出去,不是一箭双雕吗?
牧野冷眼望着杨恒初衣角的蒺藜和劳累不堪的神情,使劲拍着身下的布匹,得意洋洋,大笑而去。这一次,牧野找到一点古代大将未语先笑的感觉了。
黄昏时刻,牧野等人终于回到了千盼万盼的砂砾村。已经劳作一天的砂砾村村名自发的围拢上来,捏着货物,眉开眼笑。他们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东西。
牧野将同样看热闹的贡水拉倒一旁,告诉他预留出来的七车全村的储备物资后,其余八架车上的东西全部分掉。
对这样的安排,已经干了一辈子村长的贡水不仅心领神会,而且得心应手。布匹、粮食、农具,他只要瞄一眼,就大致知道每家每户应分得的数量。全村人口和家庭分布情况全在他心中装着呢。
其余不分配的物资只有贡山知道里面是什么,除了少量粮食和布匹外,其他的全是药材和盔甲、武器!
分配工作很愉快,以至于全村人都自发的放慢速度,让这种快乐不断的延长。牧野打量着陷入欢乐海洋的村民,感觉到由衷的充实和幸福。地球上不是有名言吗?为人民服务,是大快乐!
一进村,咸鱼就偷偷摸摸的抱着自己的两个包,溜回家里。两包糖,可不能让别的小孩看到了。将两大包姜糖藏在自己的被窝里,咸鱼随手打开昨天临走时正在煮的盐水。这一打开,咸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