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招待所的牧野如同患了失魂症一样,脚下轻飘飘的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张晓成、冯宪和三个小组成员等一大群人。场面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怪诞。
到底是柯美亚知道的多一点,她说,在她们农村也听说过类似的失魂症,这时候千万不能将人叫醒,一旦叫醒,他的魂魄就回不来了,人也就一直痴痴呆呆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病人自己醒过来。
虽然柯美亚讲的东西,迷信多于科学,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姑且听之。好在,牧野行走的方向是自己的宿舍,这一点让众人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
回到宿舍,牧野啥也没说,当着几位女生的面,脱得光光的,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然后钻进被窝,不一会儿,被窝里就传来呼呼的鼾声。
听着牧野如雷的鼾声,众人面面相觑,见过神经大条的,没见过神经如此粗壮的。刚才还说饿了,大家鸡腿、面包、啤酒什么的买了一大堆,结果,回来了你是睡觉!你到底是饿了还是困了啊?
柯美亚轻声让众人离开,不要再打扰牧野的休息,毕竟谁连续七八天不休息都受不了。在决定谁留下来的时候,发生了不小的争执。
柯美亚认为她是辅导员,照顾自己的学生理所当然,于是直接坐在牧野的桌前的椅子上。张悦悦自认为是后勤主管,也应该有责任,自己挑了一把椅子。萧亚轩说她是牧野的好朋友,朋友有难焉能置之度外?直接坐在牧野的课桌上。
胖子、张叶天、张思虎作为宿舍的正主,脑袋里刚升起留下来的念头,柯美亚眼睛一瞪,三个人如同被暴风雨打过的鹌鹑,耷拉着脑袋乖乖的出了宿舍。
于是,一群人又在张晓成和冯宪的带领下,回到了招待所。一回到招待所,张晓成立即吩咐厨房进入二十四小时值班状态,刚才牧野说他饿,但是粒米未进就睡着了。这样醒过来,还不能吃掉一头牛?
柯美亚翻看着牧野桌子上的小玩意,第一次知道傻傻的牧野居然还有木雕的才能。牧野雕刻的最多的是一个身穿古代宫装的女子形象,除了没有面目以外,其他的衣服纹理,发鬓装饰等雕刻的无不惟妙惟肖。这是雕刻的谁?三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想。
躺在床上的牧野此时无知无觉,他的神魄正在漫游在一片虚无之中,他又一次到了鲜花盛开,仙乐飘渺,处处楼台仙阁,奇珍异兽遍地走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如此熟悉,好像牧野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千百年,这里又是如此陌生,牧野一花一草也不知道。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如同水中观月一样看到的景象,真实而隔着摸不透的薄纱。牧野第一次脚踏实地走在那个地方。
牧野走上台阶,越走,压力就越大,牧野越走越累,开始气喘吁吁起来。忍着酸痛的脚掌,牧野一步一步如同朝圣一般走到那座巍峨的大殿,那里总是一股熟悉而亲密的气息在召唤自己。
牧野抬头看那大殿,发现大殿是如此的雄奇,即使牧野使劲抬头,似乎也看不到顶。牧野太累了,靠着巨大的门户,坐在大殿外面,呼呼的喘气,没有一丝力气。
牧野依稀听到大殿内传来诵经的声音,他仔细凝听,明明听的很清楚,但是怎么也记不住经文的内容,也不明白经文的意思。经文的诵读声让他觉得非常安逸。
牧野想推开大门,但是太累了,浑身软的像泥。牧野眼皮不停的耷拉,终于熬不住了。牧野靠在大门外,如同流着口水的婴儿睡着了。
不知过了许久。牧野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荒野之中。这是他的脑域。牧野不止一次内视看过这里,但这是第一次能够容纳自己的魂魄进入脑域。多日的苦修,还是换回来丰硕的成果。渐渐,牧野回想起一些事情。
这些天来,牧野翻阅了几乎人类所有的哲学书。在看这些哲学书的同时,牧野在脑域不断建模模拟。可以说,每一种哲学思想观念,或者每一本哲学著述,甚至每一段学理学说,在牧野的脑海中都都由一个模型演化出一个世界。
这些世界无奇不有,有的世界市侩,但是却独有韵律;有的世界大公无私,却有自己的悲哀……牧野在自己的脑海中,静静的看着世界的演化。世界演化到最后,牧野的脑海“哄”的一声,全部世界消失,原有世界的位置变成虚荡荡的空虚。
这片空虚就停留在脑域的上空,静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虚无似乎能够吸纳一切,牧野投去的目光也被吸引其中。面对这样的空虚,牧野不知所措,他的魂魄始终在虚无外游走,不敢靠近分毫,如同被父母打了一顿丢出家门的孩子,彷徨无计。
牧野醒来了,但是他又是在睡着。牧野睁着眼睛,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什么都没在想。
清晨很快来临。这是大学生建模比赛决赛的日子,是全校师生和校长冯宪期盼已久的日子,但是现在,无论是冯宪还是张晓成,亦或是张叶天、张思虎等人,没人希望这个时间的来到。因为,牧野还没有醒过来。
牧野其实醒过来了,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牧野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