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易锦的高跟鞋接触地板清脆的声音在回荡。阳光大好,大片大片的洒在建筑物上,落下一地斑驳的阴影。
刚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易锦,你等等。”是陈拉拉的声音。
易锦停住脚步,陈拉拉像一阵风般停在她的身后。
她显然很急,脸上潮红未退,光洁的额头上有几缕乱发。是什么事让这位淡定如水见过大风大浪的经理如此惊慌?易锦惊讶得不行。
“终于找到你了,这大中午的你不去食堂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害我来来回回的跑了几次。”即便是再急,她也不说正事,开口就先抱怨废话。
易锦无辜的耸耸肩,“我请假那么久,一直在整理文件。”她的位置在最角落,站在门边不怎么能看得到。估计陈拉拉就是没有认真看这才多跑了几趟。
“杜齐恩出事了。”她看了易锦良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阳光穿过她的发丝,调皮的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的表情无比的凝重,易锦从没见过。
“出什么事了?”易锦傻傻的问。杜齐恩的人品他是相信的,不偷不抢不嫖,是个三好男人。这种人能出什么事?
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欲加之罪。
“说他私生活混乱,人品有问题,逼他辞去现任的职位。”陈拉拉的红唇一张一合,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易锦疑惑,他又不是政府官员,只是个商人而已。现在这社会,有钱人乱嫖包养二奶三奶的男人满街皆是,说私生活混乱,估计没有几个有钱有权的男人是干净的。
易锦刚想到这,陈拉拉接着又说道:“最要命的说挪用公款,款项高大2000多万。”
易锦一下子感觉天旋地转,2000多万,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当然不会相信杜齐恩会干这种事情,那么大一笔漏洞,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他怎么可能做那么傻的事。再说他不缺钱,拿那么多钱来干什么。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她急急的问。一双眼睛因激动变得有些潮红,安静的面孔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我也不知道,现在这事情还在悄悄的处理。我是通过内部关系才隐约的得知了一些。具体的情况,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知道。”
易锦微微颤颤的掏出手机,连续拨了几遍才拨好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已关机。
也对,如果还能联系到他,陈拉拉怎么会一无所知了。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她软软的靠着墙,顺着墙壁滑下。
2000多万,那么大一笔巨款,罪名坐实后也许枪毙,也许无期。
易锦无比的茫然,沮丧。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刻,她还能为杜齐恩做些什么?
安静的走廊上,只有混乱的呼吸声。陈拉拉看着她,没有安慰。两个人像被定了身形一样呆呆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至凌乱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响起。
那些出去吃饭的同事回来了。
陈拉拉回过神,将易锦拉着去了她的办公室。
倒了杯白开水给易锦,她只是呆呆的端着那杯热水。
此时此刻,窗外艳阳漫天,她却觉得异常的冰冷。再多的白开水也无法将她温暖起来。
办公室明亮而冷清,偌大的空间没有一点儿声息,阳光越过玻璃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起舞,落下一地斑驳的阴影。寂寞而妖娆。
易锦的脑海乱糟糟的,比乱麻还乱几分。
慌乱,惊恐,无助,害怕,担心,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玻璃杯中的白开水慢慢的变冰冷,指尖在杯壁上发凉。
易锦终于站起来,沙哑着声音对喝着速溶咖啡的陈拉拉说道:“我先去他家里看看,公司你帮我请一下假。就病假吧,反正这个月已经请了那么多天,也不少这一天了。”
陈拉拉沉默的点头。阳光投射在她的眼眸上,一片阴影。
“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的。别在这时刻让他还为你担心。”
易锦走出门的时候,陈拉拉低沉的声音响起。空气像是将他们阻隔在两个空间,易锦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恍惚。
她只是微微的顿了顿脚步,然后快步离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在她的身后吱吱呀呀的合拢。
打车飞奔往杜齐恩家赶去,易锦有一种直觉,此刻的他绝对不可能在家里。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即便是遇上讨厌的李婉,她也可以放低姿态,向她打听他的近况。不知不觉,自尊好像要卑微到尘埃里。
可是易锦失算了,按门铃没人听。房间里也听不到任何一点声响。失落失望,害怕担心夹杂着,易锦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头紧紧的埋在双膝间,泪珠一串串蜿蜒流至裤腿,很快便湿了一大片。
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她纤瘦的双肩轻微的抖动,孤单无助。
楼道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