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更生?让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质女子,离开家宅,出去自力更生,贺氏此刻多半是糊涂了!要不然,她不会对女儿说出这般不知深浅的话。
除过沦落风尘,大户人家的娇小姐流落街头,还不得活活饿死,亦或是被些地痞混混糟蹋了!
段启晟双眼大睁,瞪着贺氏道:“这是你个做母亲的该对女儿说得话么?”贺氏不搭理他的问话,只是揽着女儿默默地掉着眼泪。段浩泽呢,他就那么跪在贺氏和段薰芷不远处,陷入混沌之态。
仿若周遭一切响动,都影响不到他。
“爹,芷儿求你了,求你就饶了娘和哥哥一次吧!”段薰芷依偎在贺氏怀里,哭成泪人儿一般,她抬起头,看向段启晟又一次出声求道。段启晟眸光落在她身上,道:“你娘和你哥哥差点害死你二娘和大哥,你说为父该怎样饶过他们?还有你二娘身边的一个丫头,因你二哥用了强,迫其有了身子,如今一尸两命,正躺在这间屋里的床上,你要不要进去看看?”段薰芷登时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母亲,贺氏只顾着落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许久,段薰芷缓缓放下手,从贺氏怀里挣脱开,起身走至巧秀和昊阳二人近前,跪地道:“二娘,大哥,芷儿求你们了,求你们别把我娘和哥哥送官,好不好?他们肯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一时糊涂,对你们做下错事,你们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她哭得好不伤心,一边低声哭泣,一边给巧秀和昊阳叩头。
“至于二娘身边的丫头,因哥哥做下错事没了性命,咱们府上可以好好地安葬她,并且叫哥哥纳她做了妾室,也算给她和腹中的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二娘,大哥,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段薰芷叩头极重,不多会,额头上已布满血丝,她的一连三个好不好,听得巧秀心里一时不忍来,“阳儿,照娘的意思看,今个的事,就这么算了吧!”她嘴角翕动,过了片刻,方才与昊阳道。
算了?
真就这般算了么?
那今天的事,还有没有发生过?
昊阳浓眉皱在一起,迟迟没有对巧秀说得话,做出回应。
“大哥,芷儿知道这样求你,很不应该,可芷儿不能没有娘,没有哥哥啊,娘和哥哥他们不坏,真得,他们真得不坏,你可以在府中下人们中间打听打听,你信芷儿好么,他们就是一时糊涂,才会对你和二娘做错事的,你大人大量,就饶他们一次,成不?”在段府,段薰芷虽是嫡出大小姐,但她真得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性情温和,知书达理,除过每日出小院,到主院中给段启晟和贺氏请安,她都是呆在自己院里,要不做女红,要不就到书房写字、弹琴,真真是大家闺秀中的典范。
细说起来,这与贺氏的教养,脱不开干系。
人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到身边的幸福,却远不知满足,非得渴求些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到头来,伤得最深的还是自个。
贺氏明知段启晟有洁癖,不喜碰触她,但除过这些,段启晟对她很好,对她两个子女倒也还好,可她呢,都怀着幸福的心,安然过了十多年,一时不察,生出心魔,才会惹得段启晟冷然疏离她;段浩泽就不用说了,有昊阳那般好的兄长,不知敬重,却偏要对其生出成见,觉得昊阳会夺他的家主之位,但凡他稍微用点心,就可以看出,凭昊阳的能耐,需要与他争那区区段氏家主之位?
早一、两年他没看出,但在昊阳斩获文武双料状元,并是天下第一庄庄主,且与当今皇上和闲王府世子私交甚好,以及成为悦馨公主驸马这些事上,他不难知晓,段氏家主之位,在昊阳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分量。如此情况下,他还花费心思除去昊阳,说他不是蠢材,哪个才是。
再者说,昊阳也亲口告诉过他,不会与他争夺家主之位,是他疑心过重,才会把昊阳说得话不当真。
今日种种,正如他悔悟时感知到的那般,算计来算计去,反倒把他自个给算计了进去。
皇宫,倾悦宫中。
小诺和凌无双坐在内殿逗悦凌玩,南风、轩辕墨两人,则是聚精会神地在正殿下着棋,至于倾凌与轩辕白两个,各忙各的事,反正大家彼此都有自己的事干。
“娘,也不知昊阳有没有找出是哪个,给他们母子下的毒。”昊阳身上发生的事,小诺这几天与凌无双闲聊时,毫不保留地,全与其说过,凌无双正要触碰悦凌小脸蛋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小诺,道:“昊阳心思细腻,定会不出几天,就能找出对他们母子下毒的凶手。”
“哦。”小诺点头,接着道:“其实我觉得根本就无须去找,哥哥不是说过了么,说昊阳的异母兄弟曾下单清风楼,欲取昊阳性命,如此一来,给昊阳母子下毒的人,除过他那异母兄弟,我再想不出还有哪个,敢对他出手!”
“万事都要讲求证据,要不然,如何服人?”凌无双笑了笑,柔声道。
小诺道:“娘说得道理,我自是知道的。可也不能为了找证据,让那作恶的歹人,长时间逍遥快活下去,不是么?”她说着,